柯书煜回答的是皇帝,看的却是柳贵妃。
柳贵妃感受到来自柯书煜的不满和愤怒,她却依旧气定神闲,道:“那就把唐若虚带上来。”
随后唐若虚被召到圣驾前,如此说:“我与太子妃早在五年前就相识。当时在颍州,太子妃并未透露自己是当朝丞相之女,我只是寒门书生,但我俩一见如故,便私定了终身。可没想到,这件事被丞相知道了,他便将太子妃母女带回帝都。”
“如此一来,我与太子妃失散,三年里,我一直在寻找,可终究石沉大海。直到前一阵,我经过相府,见到了太子妃,本以为故人重逢,却没想到太子妃已将我忘得一干二净还嫁入了东宫。我一时情急,便与太子妃在相府外纠缠,可相爷直到之后非但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反而直接将我软禁在别庄内。”
“期间,我见过太子妃一次,但因为身在东宫,又有太子阻拦,我与太子妃并未深谈。直到前几日我们又再见面,太子妃却说都是碍于相府和东宫的面子才无法与我相认。过去三年,她被相爷以金针封穴,所以被迫遗忘了我们的过去,如今她想起来了,心中十分悔恨,也难以忘记与我旧日的情义,所以……”
柯书煜已经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卫桑柔因为唐若虚这一番言论而气得发抖,他握住她的手,要她暂且忍耐。
柳贵妃听后,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道:“太子可以仔细看看,这可是真的唐若虚,是不是有人冒充。太子妃也看看?”
唐若虚跪在皇帝面前,恳求道:“草民贱命,死不足惜,但我与桑桑情投意合却惨遭拆散,如今更听说卫相为人臣、为人父却对亲生女儿动用金针封穴之举,实在残忍无道。草民恳请陛下,还我一个公道。”
卫桑柔亦跪下道:“陛下明察,我与唐若虚确实曾有旧情,但这件事我父亲从头至尾都不知晓。金针封穴之事的确存在,可绝对不是为了拆散我和唐若虚。这是相府内务,不必要辱了圣听。今日唐若虚所言并非完全实情。”
“我自与太子相识便处处受太子照顾,成亲后,太子待我更是温柔宽容。我本就是普通女子,太子以国储之尊真心实意待我,体贴温存,我十分感激,也愿以一颗真心相报,一心一意对待这份夫妻之情。”卫桑柔道,“过往种种,对我来说已是云烟散去,我与对唐若虚绝对没有越轨之心,更不会有越轨之举。真要追究,别说是在别庄内,当日在甘宁宫里发生过什么,在新年宫宴上我落水的水池里有什么,也请陛下一并追查。”
柳贵妃拍案道:“这是你在陛下面前该有态度?”
“自我嫁入东宫后,便接连有怪事发生,之前不说,是因为太子怕陛下担心,而我又安然无恙,便不想把事情闹大。今日我蒙受这等污蔑,受辱不光是我,还有相府和东宫,我便不能再沉默。”卫桑柔向皇帝叩首道,“陛下,我得幸与太子结发,本只盼望与太子一生相伴,现今三翻四次遭到迫害,请陛下为我主持公道。”
“桑桑,你便是这样对待我们昔日的情义?你那日在别庄不是这样和我说的。”唐若虚道。
“你那日在别庄,也不是这样答应我。”卫桑柔很怒地瞪着唐若虚,“今日你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黄,便是毁了我们之间的旧识之谊,我如今只为护我夫君,护我家人,绝对不会容你任意胡说,毁我清白。”
说着,卫桑柔拔下发间珠钗抵在自己颈间。
柯书煜惊道:“桑桑,你干什么?”
卫桑柔面对皇帝,在一起恳求道:“我死不足惜,但请陛下不要听信宫外流言而误会了太子和我爹。请陛下彻查这件事,还我清白。”
“太子妃这是在威胁陛下?”柳贵妃讽道,“太子,这就是你平日娇惯出来的太子妃,居然在陛下面前做出这等僭越之举。”
柯书煜跪在卫桑柔身边,虽是神情平静许多,却也异常坚定,对皇帝道:“父皇,我和桑桑夫妻一体,今日她受辱,对我而言便如凌迟。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还桑桑一个公道,严惩别有用心之人。”
唐若虚忽然仰天笑道:“我终是明白了,这所谓的夫妻一体,原来是相府和东宫的联合。哈哈哈,我一个寒门仕子,果真毫无用处,确实入不了相府的眼,真实,天下之大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