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_作者:画七(46)

2020-04-04 画七

    可是没有。

    这三皇子鹿邑曾是随帝心中的太子人选,性格喜好,简直和随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烂泥扶不上墙。

    大和好歹领统江山百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罗笙担忧的是站端再起,百姓又要受一遭无辜罪。

    但是他不明白,为何严褚要当着元欢的面说这些,哪怕只以那些人代替,哪怕她如今记不起这些。

    严褚却恍若未觉般,侧首掀了掀眼皮,见元欢静静地坐在自己身侧,小模样乖巧得很,眼眸低垂,睫毛长而卷翘,一垂一落间像是一柄精致的小扇子,拂过他的心尖,惊起一连串的火星。

    他顿了顿,伸手触了触小几上的青莲杯,袅袅的白雾升止半空又逸散,入手温热,他将茶杯放到元欢嫩白的小手上,见她一口一口浅浅地抿,突然闭眸。

    “元盛,扶公主回去歇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早起来再看一更。    元欢微愣,有些诧异地抬眸,不明白为何三言两语间这人就变了卦,她三根葱白的手指头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上的青莲图案,不过是须臾之间,便被上头的温度熨出触目的红来。

    罗笙忍不住又瞧了她两眼。

    元盛见严褚下了令,急忙躬腰上前,笑着从她手里接过那茶盏放在小几上,道:“公主,请随老奴来。”

    元欢眉头浅浅蹙起,她虽失了忆,却也不傻,直觉这两人所说的事与自己也有些关系,但严褚让她出去,便该有他的道理。

    他总不会伤害她的。

    思及此,元欢的心蓦地安定下来。

    她挪了挪身子,下一刻便被踱步进来的清茶搀住了胳膊,夜风拂进内殿中,青竹香铺天盖地袭来。严褚起身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抬手抚了抚她乌黑的发顶,带着些安抚的意味:“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朕随后就来。”

    元欢眼眸一亮,低头颔首,从喉咙里溢出一个怯怯的好字来。

    严褚凝目细望她神情,突然开口问了句:“怕吗?”

    元欢睫毛颤颤地扇动,嗅到空气中另一种叫人不喜的木棉味,再回想那人说话时温润和煦的声音,内心十分矛盾。

    严褚也不催她,等着她开口回答。

    元盛和清茶在一侧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

    “不怕。”元欢昂着一张莹白娇嫩的小脸,声音低了两度,没什么底气地接着道:“只是不喜欢。”

    严褚没曾想会等到这样一个回答,细思过后,不由哑然失笑。

    他自然能猜到她口中的不喜欢是不喜欢谁。

    随帝曾有意将元欢许给罗笙做继室这事,严褚早就听说过,甚至在他将元欢养在琼玉楼之后,罗笙还玩笑似的同他感慨过这事,说自个已过不立之年,再过些年便是垂垂老者,早就无意续弦,守着亡妻的牌位过日子便是最好的。

    平白糟蹋小姑娘,好好的结亲倒成结怨了。

    罗笙的话,严褚懒得追究真假。

    说不膈应是假的,但真正叫他消除疑虑的,是元欢自个的态度。每提起罗笙一回,那眉头恨不得要皱上一天,左右是不待见极了,严褚贵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她心里,自己怕是比罗笙还要不如些。

    失忆之后,元欢对所有人对一视同仁,除了他,其余谁也不认得。因此他便以为,她对罗笙再厌恶,只怕也是想不起来的。

    她的确没想起来,但是自从她听罗笙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那小眉头皱得,压根没松下来过。

    他多少能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打心眼里的厌恶和反感,这才导致失忆后仍念念不能释怀。

    严褚听她亲口承认,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他压了压嘴角,对元欢道:“去吧。”

    待三人的身影绕过屏风,融入黑暗时,严褚听着身后沉稳的脚步声,转了转大拇指上水头极好的扳指。

    自从撞了头醒来,元欢就待他格外亲近,却避罗笙如蛇蝎。

    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