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待看见了那马上的男子,秦元君吃了一惊。
在秦元君的心里,五殿下李络从来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福昌公主三五不时提起李络,都是一副轻蔑口气,张口“瘸子”、闭口“药罐”,说等大殿下做上了太子,头一个要把这等废物打发出宫,省的碍人眼。
可皇后却推举李络为太子,这叫秦元君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瘸脚的药罐子,怎么就能做太子了?
更叫她不可置信的是,朱嫣竟在这里与李络打打闹闹,一副熟稔的样子。
莫非,她与即将成为太子的李络关系非同一般?那岂非兜兜转转的,最后朱嫣还是会坐上太子妃之位?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秦元君便觉得心如万爪挠似得难受。当是时,她就恼怒起来,骂道:“朱嫣,你眼看着五殿下要做上太子了,便不要脸地缠了上去!世间怎有你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
朱嫣愣了下,扭身看向秦元君:“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秦元君给李络请个安,恼怒道,“五殿下,你可不要中了她的狐媚之计。这朱嫣一贯是个爱攀高枝的人,见谁得势,便出手勾引,从前对大殿下也是百般纠缠。您可万万要擦干净眼睛,不要被这等狐媚子迷惑了!”
朱嫣嘴角抽了抽,小声道:“发的哪门子疯……”
李络沉默了一阵,展露出了些微的不快。
他并未说话,但秦元君却听得背后风声一起,随即,手与膝盖俱是一痛。有人狠狠剪着她的双臂,又踢了她的后膝一脚,强迫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在五殿下面前还敢胡言乱语。”
秦元君仓促以膝盖触地,一阵破皮剧痛传来。她疼的倒抽一口气,眼底当即汪汪沁上了泪水。没来得及喊一句话,又被身后的暗卫按着脑袋,以额抢地。
“无品阶在身,也敢直目五殿下?”
“五、五殿下……”秦元君的面颊挨着草地,面上娇嫩的肌肤被磨得生疼。她有些怕自己漂亮的脸在地上刮花了,心中更是胆战心惊,“还请殿下恕元君冒犯之罪!”
“你是副督使家的千金吧?”李络对她不太有耐心,眉目冷了下来,“在我面前,还敢如此出言不恭,满嘴市井下贱言辞。你父亲是如何教导你的?”
秦元君被按着脑袋,根本无法抬头,眼里只歪斜地看到地上一缕缕的草叶。
她万万没想到这五殿下竟是如此不讲理的人。明明从前福昌殿下去长定宫时,他都不言不语,犹如影子,如今怎么和换了个人似的?
福昌殿下不是说他逆来顺受,最好拿捏了吗?
她正这么想着,压着她头颅的暗卫手一用劲,她的面颊便更深地埋进了土里,她几乎能闻见泥土被马蹄踏过后的腥臭味道,这吓得她惊叫一声,忍不住泪汪汪地哭出来了。
“元君,元君知错……”就算再蠢钝,她也知道自己似乎是触碰了五殿下的逆鳞,只好哽咽着讨饶,“请五殿下恕罪。”
“哦?知罪?说说看,罪在何处?”李络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她,“让朱二小姐听听你犯了什么罪,若她觉得解气了,我便放过你。”
秦元君心底咯噔一声,顿时委屈不已。让朱嫣来决定是否放过她?那朱嫣定然会想办法使坏,好看自己更多的笑话!
为何五殿下会对朱嫣这般偏心?明明朱嫣和自己没什么区别,都是福昌殿下的伴读!
但再委屈,为了不让自己的脸在地上划花,秦元君也只能先服软,老老实实和朱嫣认错:“元君错在冒犯了朱二小姐,说朱二小姐是狐媚之人。此事无凭无证,不过是元君因旧事怀恨在心,这才出口污蔑。”
她这么老实地承认了,朱嫣倒是有些诧异。看秦元君的脑袋被按着在地上起不来,人瑟瑟发抖如筛糠似的,朱嫣也有点不忍,说:“算了,她这样讨厌我,说话不客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没必要冲她发脾气。放开她吧。”
李络蹙眉,问:“当真?你怎么对她这么大方,偏偏对我就如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