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四师弟_作者:w从菁,抗病毒口服液(7)

  22.

  我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很丢脸地拿着师父替来的手帕擤鼻涕。

  “别听这老不死说的,他这人就爱讲这些屁话。”师父说,“师父和你师兄说过了,倘若我们都要飞升,必会留下最后一人带你一起上去。”

  我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眼泪还是啪叽啪叽地掉。

  前辈把我问哭了之后,过了好一阵才敢出声对我师父说:“你这不像是养徒弟,倒是在养儿子啊。”

  我师父道:“怎么?养徒弟和养儿子,其实也差不多罢。”

  我被我师父的话说得鼻尖又一酸,怕自己又掉面子地大哭起来,就连忙抹干眼泪借给他们换茶的理由出去了。

  23.

  元真仙人真是要被老友气死了,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徒弟,竟被对方两三句话激哭了。假若不是小徒弟还在,他定会一个仙术打在老友身上。

  活到这把年纪,还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么?

  他趁着小徒弟出去换茶的时机,咬牙切齿地对老友说:“你是不是近日闲得蛋疼,才过来说这些屁话?”

  老友扯了扯嘴角,道:“我还不是看他那副小身板……要真跟别门弟子对上,恐怕得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元真,养儿子也不是你这般养的,万一养废了咋办?”

  元真仙人瞪着眼睛说:“我自有分寸。”

  老友又说:“就算资质平平,你又不是没有洗髓的灵丹妙药,再不济给他换个灵根……”

  元真仙人咳了声,摇摇头,道:“他愿意的话,让他安安心心、平平无奇地待在山上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呢?”

第8章

  24.

  我坐在溪边扔石子时,江靳师兄忽然抱着几件法器靠到了我身旁,压着声音同我说:“荀师弟,我先前问你的事,你想得如何了?”

  过了须臾,他将我的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惊愕道:“谁欺负师弟了?”

  我垂着头捡石子,原本都憋回去的眼泪被江师兄一问,又禁不住流了下来。

  抬袖擦了擦脸上淌下来的泪珠子后,我小声对江师兄说:“无人欺负我,我只是突然有些难过。”

  江师兄把那些法器放了下来,在里头扒拉了一下,取了一小团毛绒绒的东西放在我手里。

  他弯着眼睛朝我笑,说:“师弟喜欢兔子还是小老虎?”

  我吸吸鼻子,说:“都喜欢。”

  江师兄食指在毛团上一点,它就化成了一只幼虎缩在我怀里。

  幼虎粗粝的粉舌头舔了舔我的指尖后,江师兄又在它额头上一点,它就长出了兔子耳朵。

  “好玩么?”他问我。

  我摸了摸幼虎温暖而软乎乎的长耳朵,心里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我问江师兄:“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

  江师兄说:“谁说你没用,师兄去打死他。”

  我说:“师兄们都筑基后期了,我却还是练气。我处处都不如师兄。”

  江师兄笑了起来,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说:“师兄就不会煮粥和做糕点啊。”

  这有什么稀奇的呢?

  我连擅长做的事都这样平平无奇,有什么资格能与师兄们一起飞升?

  “荀师弟,”江师兄亲了亲我的耳廓,说,“后日同师兄一起去天灵洞天罢,那里灵力充沛,适宜修炼,说不准能拿到助你筑基的妖兽内丹。”

  25.

  天渐渐晴了,我把花草又都搬了出去,但数来数去总觉得缺了一盆,到夜里躺在床上时,才想到少的是那盆月见花。

  我爬起来找了好一阵,才在衣橱里找到它。

  刚把它的盆子抱起来,它就又变成了隋师兄小时候的模样。

  我把小隋师兄举起来,问他:“师兄怎么在这?”

  隋师兄说:“好好留在山中照顾花草,不要和你三师兄去胡闹。”

  我小声地问:“隋师兄不是后日就要出去了,把元神留在我这里,不会有事么?”

  “不碍事。”隋师兄从我怀里跳出来,爬上了桌案上盘腿坐了下来,说,“你画厌了月见花,可以画画我。”

  他推开窗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沉默了会,道:“罢了,时候已晚,你先睡罢。”

  我躺在床上,小隋师兄仍旧维持着人形无声地坐在窗口。

  夜风吹进来,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翻身朝向隋师兄,说:“师兄,我想筑基。”

  “勤于修炼,来年便可过练气期。”隋师兄说,“夜里不必想这些,成仙又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