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颜打着呵欠从被子里钻出来,抬手揉了揉眼睛问:“今日许照年也去?”
夜莺挂起床幔,“约莫是要去的。”
“那我此刻再去岂不是打了脸?”沈姝颜手指一顿,拧眉道。
夜莺将帕子递给她:“避开不见便是,今日赴宴之人不少,又不一定会遇上她。”
上回遇见许照年时她放的狠话被夜莺知晓,回府后还被她笑了一阵,说这话压根没什么威慑力。
收拾好,沈姝颜与沈珍珠在青岚阁一道用早饭。
昨日程家人上门来提亲,两家长辈在前厅里商议许久,终是将日子定在了十二月二十日,沈珍珠嘴上没说什么,但沈姝颜能感觉得出来,她心中大抵还是有那么一个疙瘩在的。
程烨这人……
沈姝颜叹息一声摇摇头,有些话说得太过绝对日后必定是回追悔莫及的。
迎上沈姝颜若有所思的目光,沈珍珠给她夹了些小菜,“听说今日二皇子也会前去参加喜宴。”
“二皇子?”沈姝颜诧异,又反问道:“你听何人说的?”
沈珍珠扬扬下巴,“昨儿我听五哥与程烨两人提了一嘴。”
沈姝颜指尖掰着饼子,嘀咕道:“那位这么多年来都因身体虚弱没有出现在宴席场合中,这次却能来参加三皇子婚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从开国时期皇室便有规矩,皇子唯有成婚才能有封号为王,例如长孙灏,当初许家与他的婚事刚定下,皇上就封他为靖王,如今长孙璟与亓钰大婚,也会被封王,如今只有二皇子长孙熠与七皇子长孙曜还未有婚配。
思及此,沈姝颜忽然记起,当初这个时候长孙曜母妃家中应当已开始为储位之争筹备了,可今生却没有动静。
难不成又要有什么变数。
沈姝颜脑袋被敲了一筷子,下意识回神,沈珍珠碰碰她的碗沿皱眉道:“都凉了,还吃不吃了。”
在她的视线下狠狠咬下一口油饼,沈珍珠翻起白眼移开视线。
今日长孙熠到场,不止是叫沈姝颜一人震惊不已。
看着拱门口那张俊朗阴柔的面容,林珩止微微蹙眉,眼神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心中更感不妙。
沈姝颜坐在石凳上,捏着茶杯细细看过去,他面冠如玉,丝毫不像常年卧病在床之人。
沈珍珠定亲过后便不宜再出来,今日独留她一人在菡笙居中绣着大婚所需的东西。夜莺紧紧跟在沈姝颜身后,怕再出个什么差错,见她看向长孙熠,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
“那位今日来者不善,咱们还是避开些的好。”
沈姝颜淡淡应声,放了茶杯起身,与夜莺绕开这地方去了湖那边的亭子,刚来开没几步就遇上长孙灏。
许照年身孕刚满三月,生怕冲了胎气未到场,看样子她对自己肚子里这胎颇为重视。
思及此,沈姝颜脚步缓缓顿下,与长孙灏行礼:“靖王殿下。”
“六姑娘,许久不见。”长孙灏目光炙热隐忍,他眼神一眨不眨:“近来可好?”
沈姝颜抬眸,不动声色的挑起一抹笑:“多谢殿下挂念,小女甚好。”
两人相顾无言,沈姝颜见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率先开口道:“前头还有人在等着,先告退。”
“沈姝颜。”长孙灏下意识唤她名字,沈姝颜仓皇抬头,只见他艰难开口:“你……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一直都记……”
“忘记了。”沈姝颜深深看他一眼后移开脸。
长孙灏微微失落,眼神黯淡,喃喃道:“这样啊。”
沈姝颜告辞,看着她洒脱离去的背影,长孙灏目光停滞。
不久,身后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靖王殿下好兴致,我还当那位姑娘是谁,原来是沈家的。”
长孙灏回头,盯着面前这个与他眉眼有几分相似的人,沉声道:“还是三哥面子大,能请来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