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话。”长孙熠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哑着声音开口:“先前你大婚,我是身子不适才没能前去,五弟可莫要冤枉哥哥。”
长孙灏与他寒暄几句,见他的目光时不时往离去的沈姝颜身上看,往旁边移开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这细小的举动落在长孙熠眼中让他愈发觉得有趣,挑起淡淡笑意。
“怎么?五弟看样子对这沈家姑娘不大一般啊。”长孙熠笑出声,眼尾扫过那抹清丽背影,兴味开口:“瞧着五弟妹如今有孕在身,怕是也没办法好生伺候五弟,我身边倒有几个丫鬟姿色不错……”
话还未说完,长孙灏隐隐已经变了脸色。
长孙熠这话里话外是在影射何人,若说自己再听不懂当真是个傻子了。
他抬手挡住长孙熠的话头,冷下声音:“我听着二哥身边里多了位姑娘,莫不是要纳妃了吧?不过瞧着你这身子,还是不要贪图美色耽误了人家姑娘一生才好。”
说罢准备要离开时,深深看了一眼长孙熠沉下的脸,下意识开口:“奉劝你一句,你若是想要坐上那个地方,最好别去碰她。”
长孙熠哼笑,略一挑眉,“何出此言?”
“你若是碰了她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这一辈子都摸不到那把椅子的扶手。”长孙灏皱着眉头,沉沉威胁。
长孙熠被他这所谓的言语恐吓逗笑,右手搭在自己的腰带上,压低声音开口,沙哑声线无比魅惑:“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般在乎一个人,既如此那就拭目以待。”
他恶心的嘴脸让长孙灏厌恶,忍住死死攥住的拳头才没能朝他的脸上挥过去。
方才那下意识地话已经叫他自己明白,他给沈姝颜带来了麻烦,若是眼下在于长孙熠纠缠不清,更是没有任何益处。
快步离开,方才那番话勾起他一些回忆,想起幼年时发生的一幕幕,脸色阴沉发黑,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的母妃丽妃曾经是长孙熠母妃淑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沈皇后还未入府前,太后将淑贵妃这颗棋子送到王府。在沈皇后与宁贵妃没有入府的那段时间里,淑贵妃是皇上时常召见的女人。后来宁贵妃入府她怀上长孙熠,一边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一边又怕孩子怀不住,便将她身边已心有所属的丽妃送去皇上身边。
淑贵妃只是打着叫丽妃将皇上留在身边这样的念头,相安无事两个月后,丽妃有了身孕这个消息被淑贵妃得知,她便记恨上了丽妃,在丽妃怀胎四月时,悄悄地叫小厨房送去一碗汤药叫她滑胎。
后来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得多了,她失神绊了脚迎面摔下去,胎儿未足月被强制产下,长孙熠的身子就这么垮下。
而丽妃尚未出世的孩子,是个成型的男胎。
没过几年淑贵妃身亡,内幕鲜少有人知晓,据他私下打听,是父皇亲手一碗穿/肠的汤药灌入将她送走。
她死后有小道消息散播,当初事关沈皇后那接生婆的风言风语,似乎与她有干系。
长孙灏本无心皇位,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可偏生长孙熠自幼把他与丽妃当做是害死淑贵妃的罪魁祸首,多次暗地里加以毒手,面子上却又做的比谁人都好看。淑贵妃害死他的同胞兄长,长孙熠更是叫长孙灏受了多年屈辱,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人分明可以兄友弟恭,可因为淑贵妃的贪心害了丽妃一生与无辜兄长,但凭这两点,长孙灏便要与他争一争,斗出个你死我活。
想起府上那个,一旦此事公开,许照年作为王妃,风习混乱,红杏出墙,与皇子纠缠不清甚至身怀有孕,那个孩子分明是打击长孙熠的最好利器。可今日这场意外,叫他将视线落在了沈姝颜身上,他等不了了。
那孩子瓜熟蒂落还需六个月,这六个月间谁知晓会发生何种事情。
思及此,长孙灏脚步加快。
长孙熠回头,睨着他的背影,吩咐身旁随从:“长孙灏难得关心个人,去将沈家那个调查清楚。”
“可属下听闻那位与林府三公子关系甚是亲密,近来多番进宫面圣,若是将她……”随从皱眉,低声开口:“只怕是追查起来,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