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低低笑出声。
起身凑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垂眸看清她眼角泪意,脚步微顿。
沈姝颜向来是个能忍耐的性子,眼下这般模样,大抵是心理承受已经到了顶峰。
想着这些天来京中风波四起,只希望这些事情能够早日过去,叫她也过上好日子。
傍晚,靖王府上。
长孙灏背靠着椅面,笑吟吟地盯着面前的水袖。
桌上烛火飘曳,水袖后背生凉:“王爷。”
“不是说要给你妹妹报仇吗。”长孙灏收回目光,垂眸盯着玉戒指,“给你个机会,就看你敢不敢去做。”
水袖霎时间抬眸,提起当初枉死的妹妹她便眼神阴戾,咬着牙齿浑身颤抖着:“王爷这话是何意?”
“后日本王在府上设宴,宴请京中有名望好友前来,本王会将长孙熠请来,你只用将许照年引去长孙熠跟前,叫她好生诉说一番相思之苦。”
这策略着实冒险,水袖皱眉:“可当日来人众多,只怕王妃为避嫌是不会如何的。”
“所以本王说,这就是给你的一个机会了。”长孙灏唇畔挑着笑意,“你若是当真想为你妹妹报仇,可就要好生谋划一番,但凡你一步走错,将来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长孙灏设宴请众人,若是许照年不上当,这就只是一个简单地宴会罢了,可若是她上当去了,那就不一样了。但凡一个人看见,满场都会知道靖王妃叫靖王丢了脸,许照年不仅仅会被处死,许家也逃不掉,至于长孙熠,他是皇子自然不会如何,可皇上却再不会将他放在储君人选中。
这招数,当真是一箭双雕。
既为自己报了仇,又为他解决了一个祸害。
水袖一直都是府上的丫鬟,大婚那夜许照年当初那个婢女给许照影说明一切后,许照年就将她乱棍打了出去,而自己则是算计后在她遇险时挺身而出救了她,冒险成她亲近之人。除了长孙灏,没人知道她其实就是当初那个被许照年打死的书房丫鬟的姐姐。
这样的好机会,水袖不想错过。
“奴婢知道了。”水袖垂下头行了礼,转身快步出门去。
她总要找到办法,妹妹枉死,连个尸首都没能留下。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却被许照年这般残忍害死,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去。
灵光的脑子微微一思索,便想到了法子。
快步走回院子,面色冷凝。
进屋子赶紧走到许照年身边,俯身低声絮语:“娘娘,奴婢今日听外头的人说,二皇子身边多了位姑娘,瞧着约莫就要被纳侧妃了。”
许照年手上毛笔一顿,抬眸睨她:“何人与你说的?”
“今晨去外头,街头上到处都在说这事儿。”
这事情前几日她便得知了,本就是个无关紧要之事,与自己并无助益就没有放在心上,谁料这消息今日还帮了自己一个忙。
许照年单手抚着隆起的小腹,唇角紧抿,思量片刻只见她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急促:“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水袖扶住她的胳膊,急声道:“万万不可。”
被阻拦的许照年虚站起来,不耐的看她:“又做什么?”
“眼下您的身子最为要紧,若是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况且方才我听王爷身边的小厮说,后日王爷在府上设宴请众人来喝茶对诗。”水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扫她一眼:“二皇子也来。”
许照年松口气。
她何尝不知此时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不仅丽妃优待自己,就连长孙灏都接连几日陪着她。况且当初找上长孙熠,本就是没了法子,她这人贪心,嫁给长孙灏前只想要他,可嫁过来以后,发现自己更想要的是那后位。
若是长孙灏上位,自己定然是皇后,若长孙熠上位,这孩子是他的长子,又如何做不得皇后。
她这算盘打得又妙又精,殊不知在看透这一切的长孙灏眼里,她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