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的盯了一会儿沈姝颜,笑吟吟的道:“看不出来六姑娘这般好兴致。”
“彼此彼此。”沈姝颜皮笑肉不笑的扫过他,淡声道:“毕竟在对别人的东西感兴趣这门学课上,谁能比得过二皇子呢。”
长孙熠面色微变,眼神危险。
一开始沈姝颜其实对长孙熠这人没有多大的憎恶心理,毕竟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他,可因方才猝不及防被告知的事实,此刻她着实有些反感这人。
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人生死。
真是应当被处以绞刑。
林珩止看清长孙熠眼中戾色,抬手将沈姝颜拉了一把护在身后,眉骨微动,“六姑娘年岁尚小,二皇子大人有大量,该不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吧。”
“怎么会。”长孙熠笑起,三个字慢慢从牙缝中蹦出来。
而后他上前一步,更加靠近林珩止,面上泛起一层看不懂的情绪。
林珩止不喜旁人过分靠近,就在他下意识要后退时,长孙熠忽然开口:“三公子,你难道不知将致命弱点暴露在敌人眼前,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吗?”
他果然将心思落在了沈姝颜身上。
林珩止微微敛眉,扬手指尖落在额角,轻轻摸了摸,“只有弱者,才无法保护自己的软肋。”
长孙熠不欲同他过多分辩,沉着脸冷哼一声,扬手重重甩了衣袖从他身边离开。
傍晚许照年这事情的处置结果出来。
虽犯大忌,但皇上念许父多年未朝廷效力只给予停职,许照年因身怀有孕,且双方证词不一,无法辨认是否为长孙熠之子,先将她贬为庶人,名字从玉牒中去除,待她产下孩子滴血验亲后再行处置。
至于长孙熠,皇上在内殿训斥一顿后,面色无比厌恶,“朕念你多年病弱在床加以优待,你却做出这等罔顾礼法之事,当真是叫朕寒心。自即日起到许照年产子前夕,禁闭于宫内,不得出入,其他等日后再做定夺。”
这样的话,已经是摆明了皇上的心思,对长孙熠多年优待,不过是因为他的身子,而并非他是皇上的二儿子,而叫他们震惊的是,皇上竟是如此厌恶长孙熠。
他闹出这等事情,已不能再继续处于储君选人之例。
此事一出,朝中大臣皆是震惊。
林珩止站在窗前小心浇灌着树苗,轻声道:“找个时间,我要去会会靖王。”
“这……”夜晖不甚明了。
林珩止放下小水瓢,回眸淡声道:“许照年。”
“我只要许照年。”
这话一出,夜晖便明白。
哪里是他要许照年,分明是为了沈姝颜。
他正准备出去时,林珩止出声拦住他,夜晖诧异抬眸,林珩止眼眸淡然,“书房里第二个抽匣内,有一封信,你亲手交给宸王。”
长孙璟与亓钰大婚后一日,皇上下旨给他加封宸王。
那封信中是这几个月,林珩止暗中搜查的有关许照年父亲的贪污罪证,以及由他提拔起来的那些官员犯的事,最后被许父摆平的证据。
有了这个东西,许家必定跌入谷底。
长孙灏为许照年多番求情后,仍将许照年带回靖王府上,宫里来了四个嬷嬷还有十个侍卫由长孙灏差使,他叫人在许照年的屋子外守着。
水袖提着食盒从小厨房径直往许照年房中而去,方才长孙灏说过了,如今皇上已经下旨处置了许家,借此事又狠狠将了一军长孙熠,后续如何全由她。
漫步走进院子,侍卫拦住她:“站住。”
“靖王殿下叫我来给许氏送些吃食。”水袖笑着,眼里却是冰冷一片,从袖口里翻出银锭子递过去,“大人您通融通融,这点子心意,您拿着与兄弟们喝酒。”
那侍卫转念一想,长孙灏只是叫监看许照年,又没说不准人探视。
如此想来,寒暄一阵便允了。
水袖手指攥紧饭盒上的提手,脚步轻而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