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迎着光站进去,许照年歪着身子看向她,半只手还挡了挡光。
“你来看本宫笑话?”许照年看清人,霎时恼羞成怒,“你在本宫身边这么久的日子,本宫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可你做了些什么,混账东西,居然伙同长孙灏一起来害我。”
“你手里提的是什么,是不是要害本宫。”
她神情紧张,捂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连连往榻里缩。
水袖将东西放在桌面上,侧身顺手掩住门,屋子里透进几束光,水袖正好能看清许照年因害怕而颤抖的身形。
“你也会害怕吗?”水袖笑了,神情愉悦,“我一直以为,以杀人为乐趣的许大姑娘是不知道害怕二字如何书写的,可眼下看来,倒是我高估你了?”
“本宫可是上了玉蝶的靖王妃,你个贱婢……”
话未说完,水袖抬手打住,笑的讥诮:“您还靖王妃呢?难道没人告诉你你已经被贬为庶人,从玉牒中除去名字了吗?”
“你说谎!”许照年光着脚站起来,撑着桌面狠狠盯着她,“你骗人,我可是靖王妃,是你的主子!”
水袖看清她疯狂的模样,知晓自己眼下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
垂眸沉默的将手边食盒慢慢推向她跟前,“吃吧,这是给你的上路饭。”
“什么?”难得许照年聪慧脑袋愣住,“什么上路饭?”
水袖嗤笑:“你以为沈姝颜能这么轻易放过你?我告诉你,她也就是心善,能留你活到现在。”
“这里肯定有毒,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许照年崩溃大叫,她扬手将饭盒打翻,馒头菜食尽数跌落在地,“我告诉你,我可是靖王妃,你杀我是死罪。”
水袖视线落在地面的吃食上,不再言语,转身出了门。
她背对着许照年站在门口,冷声道:“许照年,我以那些在你手下惨死的人们祈愿,叫你日日夜夜被恶鬼缠身永世不能脱身,为她们赎罪。”
许照年透过她泛着光圈的背影,恍惚之间看清另一个人。
颤抖着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水袖没再回应,合上门,远远离开。
她与沈姝颜不同,她没有那么好心肠,能够等到许照年产子后再动手,纵使伤害那孩子的报应全部由她承受,她也认。
那吃食中,放有一种药。
但凡用过这种药物,胃口会变得极大,没有解药。
等她吃尽可食用的一切后,要么胀死,要么饿死,要么自己吃了自己,待那一日,就是她的死期。
水袖抬眼看着阳光明媚的天,轻轻闭眼。
妹妹,对不起。
大仇已报,望你安心。
半个时辰后,许照年头脑清醒下来,她看着地上吃食咽下口水。
起身走到门口拍响门:“你们难道要饿死本宫吗,还不给本宫送饭来。”
侍卫淡淡扫过紧锁的门,嫌弃皱眉。
得不到回应,许照年转身坐在凳子上,看着脚边菜饭犹豫不决。
可到底是太饿,她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住,艰难地蹲下去咬下一口馒头,就着手指捻起几根干净菜叶吃下。
她今日饿了一整天,水袖送来的饭菜又是她平日里吃惯的菜式,便多吃几口。
用好后,许照年坐在地板上,喟叹的摸着小腹。
低声喃喃道:“儿子,等母妃生下你,必定东山再起。”
外头扬起一阵大风,窗户被吹得咯吱作响,许照年起身躺在软榻上,昏昏睡了过去。 看着眼前男人, 长孙灏没料到林珩止会专程前来找自己。
毕竟他们二人先前为了沈姝颜, 的确是闹过不愉快, 但不可否认的是, 面前这个人,真真叫他羡慕极了。
押下一口茶水,长孙灏隔着水汽看向他, “说吧, 寻我何事?”
林珩止提起茶壶给他斟满, 淡声道:“你应当知道我来寻你是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