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天人交战之际,只听耳边传来婆子的一声“贱种”,她霎时回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伸手推了眼前这人一把。婆子被她推的一个踉跄,站直身子气的冲上前推搡了她一下,许照年没站稳往后倒去,腰间撞在凳子角边。
婆子见她摔倒,吓得急忙上前扶她,可不知想到什么,手指颤抖着缩回去。
许照年小腹一阵一阵缩着疼,她的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肚皮,嗓音颤抖:“我……我的孩子……”
婆子眼尖,听她刚出声就看清她中裤上缓缓渗出的血迹。
心里头害怕的要命,转身就要跑,刚下台阶又折回去将门锁上,快步溜回偏屋里。
许照年疼的浑身发抖,可偏生这会儿还饿的前胸贴后背,一边呻/吟试图减缓疼痛一边去摸地上的烧饼,刚摸到便送到嘴边大口大口咬下,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又满足又疼的泪流满面。
烧饼吃完了,血是越来越多。
许照年已经被这疼痛折磨的喘不过来气,可她还是饿的发慌,一边往前爬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低声喊疼。
屋子里已经没有可以食用的东西了,她中途醒来一次,觉得向外头那些刁奴要吃食丢脸,将茶壶里的茶叶都已经吃的一干二净。
此时她又饿又疼,实在没了法子,看清门口那株开得正旺盛的花,撑着地面往前爬去。
次日一早,有人来给许照年送早饭,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腥味。
放下手中食盒,定睛一瞧发觉地面上满是血迹,许照年闭着眼睛躺在门后,手中还抱着仅剩无几的秃树干。
丫鬟尖叫一声,捂着眼睛跑出去。
侍卫急忙看过来,皱眉:“叫什么叫,怎么了?”
“许氏……许氏她……”丫鬟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侍卫隐约察觉不妙,握紧腰间长剑快步往屋子里去。
书房里,长孙灏双手交握置于桌面,低声道:“这个给你,走吧。”
水袖诧异抬眸,看清他手边的银钱袋子,“王爷……你这是何意?”
“你现在大仇已报,也没必要留在我身边,这些钱够你今后生活了,我已经给你除去贱籍,在京郊购置了一处院子,就当做……是给你妹妹请罪。”长孙灏想起那个姑娘,闭了闭眼,“当年那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和你妹妹,若是我……”
若是他能够早一些知道许照年的真实面貌,就也不会将水袖的妹妹送去她身边,那她也不会死。
说到底,是自己对不住那姑娘。
话说不下去,长孙灏挥挥手,水袖明了,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已是无益,收好东西问:“王爷,你的那枚方帕主人,真的很好。”
长孙灏霎时间抬眼,眼里警告深重。
水袖确认心事,笑了笑:“水袖就此别过,王爷您好生保重。”
她大步跨出书房,仰起脑袋缓了口气。
她不是一个执着过去的人。
当年自己与妹妹同时被挑选入府,她远远看着他,那样高大英俊的人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正是因为知晓,所以得知妹妹被他亲自选中入了书房伺候也不怨怼,甚至为妹妹高兴。
至少……至少妹妹能过上舒坦一些的日子。
知道沈姝颜这个人,是在长孙灏大婚那日,她听闻长孙灏毁约未前往迎亲,是因为在花园里等一位姓沈的姑娘。
后来许照年派她前去刺杀沈姝颜,她隐隐察觉这人对长孙灏很重要,便前去告知长孙灏,却见到他站在抽匣前,垂眸紧紧盯着手中那枚方帕。她心生好奇,却又知晓不该越距,只如实禀报后,发觉长孙灏骤然变了脸色。
只吩咐她不准动沈姝颜一根汗毛。
她心下了然,当夜入了沈姝颜的院子,本想只看一眼便走,却不曾想她这般警惕惊醒。
沈姝颜点燃烛火,昏黄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水袖那是与沈姝颜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看清她眼底防备,自己竟一时心软的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