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将视线投向一个方向——
那里,虞知行打开了一只箱子,里面空空如也。
岑饮乐敏锐地察觉到了三思的变化:“怎么?”
三思快步走向那个箱子,虞知行错身让她靠近。
三思低声问:“你闻到了吗?”
虞知行同样低声回答道:“有一点,但……”
他没有把话说完。
三思看了他一眼。
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小声,却没能逃过在场习武之人的耳朵。
展陆也凑过来,蹲下身,凑在箱子上方嗅了嗅:“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有一股气味,没闻过……很淡,这也太淡了。”他转头看向广虚,“师叔。”
广虚对那两位守门的弟子道:“你们二人可能分辨?与昨夜所闻见的气味是否相同?”
三思默默地摇了摇头。
果然,那两位弟子上前仔细嗅了许久,皆在对方神色中看到了同样的结果,起身回答道:“并非同一种气味。”
“等等。”一直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的展陆忽然出声。 众人皆看向他, 只见展陆从地上站起来, 右手抬得高高的,像是在展示什么东西。
广虚大师眼神不太灵:“明一,你在做什么?”
“是头发。”展陆走上前去,将那根长到腰际的黑色发丝放到了自己白色的袖子上。
兰颐:“果然藏过人。”
岑饮乐:“那他是何时走的?”
众人面面相觑。
“只有一个可能。”虞知行道, “此人在房中藏了一夜根本就没有出去, 在天亮开门后才趁机逃脱的。”
广虚道:“发现莲和璧被盗后,我们进进出出,松懈防卫,确实有这个可能。”
“箱子里的气味有可能是那贼人随身携带之物的气味, 也有可能是其本身的气味, 与迷药的气味不同也实属正常。”展陆看了看箱子,面露难色, “但这人……也未免太小巧了。”
商邱皱着眉:“难不成是个孩子?但要说一个小崽子能有这等功力——”她冲着那匣子上被震断的锁扬了扬下巴,“——我是断然不信的。”
虞知行对他娘道:“体型小是必然, 但未必是孩子。”
三思道看了虞知行一眼,知道他心下已然有了与自己相同的猜测。
岑饮乐目光一动。
广虚道:“虞施主的意思是……”
三思道:“实不相瞒, 这味道晚辈曾经闻见过。”
普鉴的目光转向三思。
“花车游/行的第一夜,晚辈贪玩, 曾在一辆花车上滞留, 当时闻见了这个味道,但并未判明来源。”三思道,“那一夜登封城内死的人可不少。我与鱼头……咳,虞二公子曾目击一位红衣女童击杀衡山派少主等五人, 那女童在现场也留下了这股味道。”
兰颐道:“那一夜不止一人目击女童杀人。”
“这倒是能说得通。”商邱道,“倘若真是天山八羽,也都是修行了几十年的老妖婆了,能做到这些并不足怪。”
高倚正严谨地纠正她:“现在是七羽了。”
商邱翻了个白眼。
“而且……诸位有所不知,我与耿家三公子曾在城中寻香楼遭遇过一场不明刺杀。”思考了很久的三思最终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她先看了一眼岑饮乐,再看了一眼身体蓦地绷紧的虞知行,最后看向坐在正中央的普鉴,道,“当时没怎么记起来,但现在回想,在寻香楼倒塌之前,我也闻见了这个味道。”
高倚正脸色变了好几次:“你怎么不早说!”
三思低着头瞅他:“我这不是忘记了么……”
岑饮乐捂住额头。
商邱从坐的箱子上站起来,金扇子在空中恶狠狠地点了两下:“你们俩!”
虞知行:“……”
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