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颐看向在场的两位少林方丈:“住持,此事原本只是关系莲和璧,但若牵扯到那晚城中的命案,少林便无法独善其身了。”
广虚连连叹气。
“少林可派人加强城中守卫,但并不如碧落教与明宗见长于情报。”普鉴终于发话,“中原人对天山七羽少有了解,其此番入中原,隐匿得极为成功。若要从其身上下手,还需要仰仗诸位。”
兰颐道:“不敢,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事关圣物,我碧落教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高倚正:“明宗亦然。”
寺外传来鼓声,谈兵宴已经开始了。
诸人商量了一番接下来的动作,各自散去。
虞知行看着三思被高倚正拎小鸡似的拎出去,望了望高倚正漆黑的脸色,心想若非此刻有太多外人在场,严厉的高掌门估计要揪她的耳朵教训了。
商邱走过来:“怎么不一起?”
“一起?”虞知行的视线还落在三思那边,“今日不一起。”
商邱看了眼自己儿子的神色,倒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便不深究:“那你就老老实实给你娘我坐在那儿当根桩子,不准出去惹事。”
虞知行从这话里听出了意思,眼看着他娘就要伸手来揪自己的耳朵,连忙道:“冤枉,您何时看见我在外面惹事——这段日子的祸可都是三思惹的,与您儿子无关。”
“嚯,篓子倒是抖得干净。”商邱嘲讽地笑了一声,“你看你出息的,在大街上被人追逼着才敢跟人家讲明身份,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怂货,就该把你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次。”
虞知行一脸正经道:“倒也不是不行,但您不觉得这样我同三思的年龄就差得有点大么?当然,您若是不在意,我肯定也不在意的,就怕三嗷嗷嗷——”
展陆看着那仪表堂堂的虞二公子被他娘揪着耳朵提走了。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师叔。”展陆也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两位师长。
“二位师叔是在担心天山七羽吗?”
广虚道:“天山七羽的武功再如何高,都只是七个人,成不了气候。”
展陆疑惑:“那究竟是因为……”
“自从天山七羽叛出迷踪谷后,从未有人听说她们现身中原。她们身后究竟是何人委实值得推敲。”
展陆道:“您是认为有人在针对少林?”
广虚叹气:“二十年前有夏侯家,如今又有……”
一直坐在那儿的普鉴开口:“师弟。”
广虚住了口,施了一礼,出门去了。
普鉴向展陆:“为何还不走?”
展陆关上小厅的门。
普鉴看着他的举动,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师叔。”展陆走近,压低声音问道,“师父的遗书您放在何处了?弟子查到一些线索,但不知是否与师父有关,弟子想……”
普鉴凝视了他片刻,然后缓缓地撑着法杖站起来:“跟我来。”
****
三思随着高倚正和岑饮乐来到了明宗的观看席上。
她头一次在这样的场合以名门弟子的身份坐着,见有些人视线扫过来,或是若有若无的议论和打听,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开始认真看比武之后就进入状态了。
虞知行坐在西北面隔他们不远的位置,看起来也在认真看台上的比武。
耿家的席位在他们东北面。
从这个位置看,整个场面比昨日都更加清晰。
耿琉璃今日果然没有来。
卫三止……好像也不在。
奇怪,明明早晨是一同出发过来的。
三思在全场目之所及处扫视了一圈,没能找到那醒目的招展和道袍,但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人太多,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从少林出来的路上,她向岑饮乐说了当时当着众人的面没说出来的事——那箱子里的味道,不仅与当初在街市上闻见的一样,而且与昨夜耿玉瑾带来的耿琉璃所服药物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