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道:“我没觉得。”
耿深道:“你我二人乃是私怨,令正往年确因我而死,令嫒今日确因我而伤。还请岑宗主有仇报仇,莫牵连无辜拙荆和几个晚辈。”
岑明背起左手:“你我二人生死斗,自不牵连家人。你如今有伤在身,我以右手对你。”
耿深道:“大可不必。岑宗主全力,才是示我以尊重。”
素白的袖袍抖开,掌下真气凝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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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我不是。我没有。”坚持不把最后一根小拇指收进拳头的欧阳如玉在众人的目光下颤抖,雾气蒸腾间,颊上有水又有汗。
“别挣扎了就是你。”卫三止不由分说地扑过去把他的小拇指摁下,溅起一捧水花,举着自己还剩下两根在外面的手指头,得意洋洋。
“有谁参加了五次以上谈兵宴,不就只有欧阳了,你够损啊。”焦浪及抹了把脸,背靠石头,胸膛都浸在水面以下,十分惬意。
在场的数他个头最高,就连在水里都鹤立鸡群。
水边有侍女过来将装着果点的托盘放入水中。
无人关注的展陆老老实实举手:“我也参加了。”
“你还有命呢。”卫三止狂躲欧阳如玉拍来的水,“救命!”
欧阳如玉一边和卫三止对打,一边对焦浪及喊:“快把你的胸毛遮一遮,辣到别人眼睛了!”
展陆看着自己只收了一根手指的右手,问道:“这个游戏只要决出倒数第一吗?”
欧阳如玉在水花中喊:“第一二三四五都要!你们快点拉个人和我一起垫背!”
“不必了不必了,这游戏好无聊。”焦浪及若无其事地把只剩下的一根手指头放下,往欧阳如玉那边泼了两把水,靠在石头上左顾右盼,假装自己不是倒数第二。
“我看你是要输了!”
还是没逃过卫三止的眼睛。
于是卫三止与欧阳如玉协同扑向焦浪及。
展陆唯恐被殃及池鱼,勉力往上爬。
绕过层叠的假山和竹林,数丈外,虞知行的身体浸在水里,两条胳膊搁在岸上,趴着,懒洋洋道:“好吵。”
三思躺在岸边的藤椅上,用木签扎了一小块冰镇的西瓜,放进嘴里,闭着眼睛翘着脚,浑然不觉得被打扰。
阳光穿过树荫,稀稀落落地落在她青色的裙子上,光斑三三两两地连成片。
虞知行扬了扬眉,伸手过去。
三思的签子扎了个空。
她睁眼,侧头看过来。
虞知行把碟子往自己背后的石头上一放,搁在了她够不着的地方:“今日的分量到此为止,不可再吃冷食了。”
三思半坐起身,从善如流地问道:“那该吃什么呀?”
虞知行:“想吃什么?”
三思笑眯眯地道:“鱼头汤呀。”
虞知行将手臂抬高,牵住她落下来的手。
那手心因蛇鬼的长鞭而留下了疤。
但那只手没有在他的手心多做停留,而是落在了他胸前。
那里有两道长长的伤疤,贯穿腰腹,横亘在男子线条分明的肌肉间。
汤泉的热气蒸红了虞知行的脸,他任由她的指尖停留在自己的腰腹间,双臂轻轻一撑,毫不费力地抬高了身体,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分开的间隙,三思舔了一下嘴唇。然后她的手落在了虞知行的肩膀,后者湿漉漉的手臂抚上她的腰。
唇齿间热气纠缠,比夏日里的汤泉还要滚烫。
虞知行的手臂越收越紧,三思的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哗啦”一声,二人一同掉进了水里。
这一下虞知行可算是彻底醒了,赶紧将三思上半身高高地抱出水面:“快快,伤还没好,不能泡这么热的水。”
三思浑身都湿透了,漆黑的湿发搭在肩上,没所谓似的,捧着他的脸,低下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