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浪及赞同道:“你们明宗的出来个个都是翘楚,你尤其是。我看你二哥在你这个年纪还不如你。”
虞知行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连忙看向三思。
——果然,三思愣着问:“你还认识我二哥?”
焦浪及顿住,知道自己说溜了嘴,不由自主地和虞知行对视了一眼,被后者暗暗狠瞪,连忙清了清嗓子,准备编个理由搪塞过去,结果还没开口,便听见外头一阵喧闹。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郭府前院,人声中有尖叫。
虞知行挑了挑眉,从长廊凳子上跳下来:“好像出了什么事。”
几人快步来到外头,见郭府的下人们慌慌张张地往院门口跑。虞知行随手抓了个小厮:“出什么事了?”
那小厮满眼焦急惊恐,磕磕巴巴道:“冯、冯管家,他、他被人给打死了!”
事发突然,三思一下子没敢相信,和虞知行对视一眼,三人跑到前院,正巧撞见郭敏匆匆出来,指挥下人把门口的尸体抬进院子。
三思远远地问到了血腥味,捂了捂鼻子。
焦浪及咂嘴:“这一身的血,太惨了。”
近看,确实是冯萍无疑。
郭敏暴跳如雷,抓着守门的小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那些小厮七嘴八舌的,没人说得清楚。听下来大概是他们看见有几名男子把冯萍往府门前一丢就跑了,守门的小厮靠近了才看清那满脸血的人是冯萍,再一探,早已没了呼吸。
郭敏立即着人去报官。
“这……衙门此时恐怕没人当值……”小厮颤颤巍巍地说。
郭敏怒道:“你不会击鼓?我郭府的人平白无故被打死了,他们当官的难道不要给个说法?去敲门!我郭府不安宁,他们谁也别想安宁!”
小厮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猝然死了管家,郭敏没顾得上三思等人,一边命人去寻今日跟着冯萍出门的下人,一边叫人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虞知行嫌脏,支使焦浪及过去看尸体。
冯萍尸体上最显眼的就是满头满脸的血,下巴和前襟上亦满是血迹,估计是吐的。
焦浪及凑近仔细看了几眼,转动尸体的头颅,又在尸体上摸摸按按了几回,道:“拳脚棍棒都有,脑袋后面有口子,不知是死于脑后钝器击打还是肺腑伤。”
“哟,群架。”虞知行凉凉地道。
三思道:“把尸体扔到家门口,这什么深仇大恨。”
虞知行耸肩:“谁知道呢。”
焦浪及道:“我看就是冲着郭家来的,不然杀了就杀了,还费什么劲把人尸体扛来。”
虞知行道:“真是惨,没几天就要双喜临门了,结果出这档子事。”
焦浪及想起这几日在郭家的所见所闻,唏嘘道:“可见善恶到头终有报。”
几人交谈时都压低声音,避免让别人听见。
郭敏的脸色奇差,站在冯萍的尸体旁边半天没挪窝,可见对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臂膀还是有感情的。冯萍在郭府做管家做了二十年,地位很高,被人这样活活打死了还鲜血淋漓地扔到府门前示威,不只是惹上了哪方暴徒。再过几天郭真就要成亲了,此时出这样的事,于郭家而言无异于当头一棒。
郭敏勒令家中下人彻夜查清凶手,谁知道压根没轮上他们花力气,第二日,事情真相就明明白白地送到了众人面前。
冯萍是在城中一家青楼被打死的。与他同行去找乐子的还有郭家其他几名下人,死的死伤的伤,但只有冯萍的尸体被丢回了郭家门口。
据在场嫖客称,当时楼里正歌舞升平,一群共七八个衣着贫苦的男人操着棍棒就冲进了大门,直接奔着冯萍等人所在的房间去了。当时双方二话没说立刻就打起来,没人劝得住架,吓坏了陪酒唱曲的姑娘们。那些人从楼上打到楼下,一路都是血,青楼被砸得稀巴烂,不仅冯萍这边打得惨,找茬的那群人里也死了两个。
这事闹得太大,就算郭敏不报官,衙门也不敢坐视不理。郭敏得知事情经过后立刻要向官府施压缉拿真凶,谁知没等官府派人来抓,真凶便敲响了衙门门口的鸣冤鼓——状告郭家家主郭敏为一己之私侵吞良田谋财害命,为天下人所不齿,求青天大老爷给老百姓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