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臣身影一晃就拦在了他面前,“相逢便是有缘,阁下何必走得那么急?”
“唉,琐事缠身。”寅良叹气道。顾西臣唇畔勾出一丝阴柔冷笑,绕到了他身后,“说来听听?也许有什么顾某帮得上忙的地方……”
像被潜伏于暗处的毒虫猛兽阴森森的盯着。寅良似掩饰性的抬手擦了擦额前的冷汗,“琐事而已,不敢劳烦顾公子。”似在强撑着让自己不害怕,心底却平静得像夜下幽潭连一片涟漪都没有泛起。
不过冷汗是真的。
方才硬受了陆二一掌。
尽管是为了将他打开力道不算太重。但对体质过于虚弱之人而言仍是不小的冲击。
顾西臣盯着他衣领半掩住的白皙脖颈,语调幽凉:“你既是小师妹的朋友,就是顾某的朋友,朋友有事,顾某自是忧心难耐……”
寅良似无意的拉了一下衣领并转过身来,言语诚恳:“多谢顾公子,真的不用了。”
一直躲在门外的陈宝儿抬脚想进来。
顾西臣衣袖一挥。
带出厉风扫过。
猛然间扬起寅良的发丝。
伴随着“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差点被门砸到鼻子的陈宝儿又气又委屈,在门外拍门哀声喊:“顾家哥哥!”
顾西臣听而不闻,只是盯着眼前的寅良,俊美的面孔上尽是一片阴冷邪佞,“顾某拿你当朋友,你却拿顾某当外人,真教人伤心难过……”
语气阴柔不善。
步步逼近寅良气势令人压抑。
除了毫无感情说出言语外没有半点善意可寻。
寅良只得一步步后退,似不解又似无奈、更似有些微恼,“好、好好,你别激动,小生需要顾公子帮忙便是。小生琐事缠身,恰有一件小小麻烦事头疼,倘若顾公子真能说到做到……唉,顾公子自是能做到,小生又失言了。”
“小生在救下殷姑娘后不久就被一神秘人缠上;那人武功高强,乔装打扮过,时常神出鬼没,不久想必会寻至芜城……”
“那人姓夜,单名一个九。” 清州城外。
荒废数日私塾两次开始讲学。先生还是那个老秀才, 学生也还是那些小乞丐。只不过都换上了干净朴素的衣服, 吃住都在私塾里, 因为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又是一些小孩很听话,官差也就没再多说。
除了门口不再有聚集的乞丐外, 一切似乎如常。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
稚嫩的朗朗读书声回荡在私塾里。
透过树叶窗户隐约可见里面摇头晃脑的孩子。若有不知情的人见了,怕还真以为这里是一个小私塾。
阿茶站在门外怔怔的听着, 眼眶里有泪花打转,庄安和邹明见状都出言安慰,知道她还在因自己入狱、而间接导致一系列事情难以释怀。
“我、我没事。”
阿茶很快又擦了擦眼角强颜欢笑道。发生的事情追悔无用, 只有在当下尽可能的补救才是应所该为,小姐劝导的话她是半点不质疑的,但心里还是很心酸难过、难以释怀, 难以原谅愚笨酿成这一切自己。
不就是一袋钱?
当时怎就迷了心窍呢?
“小茶姐姐,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邹明便接着问。小姐交待他们留下来时, 并没说具体要他们做什么。
阿茶认真的想了想, 小脸渐渐皱成了一团,“有好多事情,我也不知道现在该先做什么。要找大夫去牢里替小天医治,小天还要找他的大哥, 小姐说小天的事情若另有苦衷可以请状师为他辩护, 小姐要我交给徐府公子的信也还在……小姐后面也没说这封信要怎么办?要不先把它交给徐府公子?”还有小姐让尽快找人将庄子翻修一遍, 顺便多挖几个能储物的地窑等等。
邹明询问:“我们先陪小茶姐姐去徐府送信, 再处理葛小天的事情?”
庄安也道:“找个大夫一起去,一方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