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多日的春雨连绵放晴,阳光明媚。空气中满是青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路边花木上的花朵含露绽放着,有女子在树下拿着竹竿打落花朵,拣出品相好的回去蒸糕。
谢灵毓就是其中之一。
她手中持着长长的竹竿,一面轻轻敲着花枝上,一面不停转换着篮子,避免有花朵落入泥土中。
杏花滋味苦涩,若要做糕点并不需用太多,谢灵毓很快便得到了郑夫人指出的足够数量。她于是将竹竿放回墙角处立着,将铺在篮子里的一层白布卷了起来,一包花瓣就安安稳稳地躺在篮子底部,隐隐还能闻到些清香气。
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容颜俏丽的姑娘伴着一筐金灿灿的枇杷坐在阶上,也不叫买,凡有人要买枇杷的,便上前拣出自己要的数量放到篓子里,姑娘自然给称重,一面随口调侃说笑两句,一面报出价格。
见谢灵毓过来,她就笑了,道:“灵毓你要枇杷吗?”
谢灵毓点了点头,又道:“柳娘,给我拣些甜的。”
那名为柳娘的姑娘笑了笑,快速从篓子里挑出十来个金灿灿的枇杷,对谢灵毓道:“八文钱。最近镇子里来了些奇奇怪怪的人,我爹娘不放心,今儿是我二哥陪我过来,这一筐枇杷买完了,我就不出来了。你平日在医馆和铺子里两边往来小心些。”
谢灵毓笑了笑:“我知道,多谢你关心了。后日是桃子的生辰,那镯子应该快打好了,等会儿我再去看看,若是好了就拿回来,虽然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也是一个一个铜板攒下来的,若是丢了可该好心疼。”
柳娘抿嘴儿一笑,笑容甜美:“也好,桃子一定会喜欢的。”
柳娘、桃子,都是谢灵毓的玩伴好友。
柳娘父亲是做木匠的,因家里有十来棵枇杷树,是柳娘早年拜托她哥哥种下的,一向由她亲手打理。每逢春日,柳娘就会采下枇杷出来售卖,所得的散钱就做她的私房收入,她父亲也宠她,这些都依着她。
桃子是早些年搬过来的外乡人,父亲是个读书人,身上有个秀才功名,平日教导人读书识字,收些束脩银钱,家里还算宽裕。
这三人都是镇子上出了名的好命的姑娘,家里人疼着宠着,长得又一个赛一个的好,如今一个个年岁大了,便也有人请了媒人上门。
桃子虽然是三人中年岁最小的,却已经订下了婚约,就在年末成亲,将要嫁到隔壁镇子上。虽然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却也令小伙伴十分不舍了。
谢灵毓私底下几番吐槽古代的婚盟制度,到底无能为力。
再说那桃子,如今天气潮湿,她犯了杏花癣,脸颊泛红,皮肤瘙痒,于是便没出门。
不过再过两日便是她的生辰,念着她就要出阁,柳娘和谢灵毓二人商讨着凑了二钱银子,拖镇上的银楼给她打了一只镯子。
如今谢灵毓买好了枇杷,抬脚要往银楼去的时候,忽然猛地顿住了。
柳娘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谢灵毓摇了摇头,拧着眉往西面看了一眼,忽然招了招手,对在街边玩耍的一个小童招了招手,道:“虎子,替灵毓姐姐将这些东西送到季婶婶的医馆里好吗?”
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掏了两块糖给他,笑道:“这个,就算是给你的报酬了。”
虎子接过糖和篮子,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将东西送到,然后捧着篮子拔腿跑了。
谢灵毓又对柳娘道:“我还要去替我师父取一件东西,先走了。等明天,我去银楼取镯子,再去你家找你。”
“嗯。”柳娘笑眯眯答应了,坐在那里继续卖自己的枇杷,一面含笑目送着谢灵毓远去。
小镇外一处偏僻的小河边,一个青衣男子安静地躺在大石头后面,面色苍白,衣服上还有暗红色的血迹。索性他虽然紧靠着小河,手上的地方却没沾染上水,也没往河水里染上太多的殷红。
谢灵毓按照系统的指示发现了青衣男子。
“唉。”看着躺在冰冷的河沿上的男子,谢灵毓轻轻叹了口气,和系统吐槽道:“这剧情老套的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