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午饭已经筹备好了,由仪对徐嬷嬷说了自己的打算,徐嬷嬷虽有些不舍,却也只能无奈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可惜了老爷多年的珍藏。”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向由仪的目光中含着满满的慈爱:“只是姑娘日后独身一人在外行走,还是要多留些银钱傍身才是。”
由仪笑了笑:“我知道了。”
徐嬷嬷知道她主意大,轻易左右不得,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带着云初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很快就到年下了,道观里忙着置办年货,云初缠着徐嬷嬷想去集市上逛一逛,徐嬷嬷预备着年里准备吃食,便答应了。
又问由仪的意思,由仪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嬷嬷带着云初去吧。”又额外取了五两银子给徐嬷嬷,嘱咐她:“买两匹缎子给云初做衣裳吧,要过年了。”
徐嬷嬷笑着答应了,带着云初下了山。
人都走了,小小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
由仪搬了一张躺椅放在廊下,自己懒洋洋地躺在上面,一边眯着眼睛吹风一边运行灵力,实在是再不正经不过的修炼方法了。
正常人这样修炼不走火入魔就不错了,但是由仪是绝对有这个资本的。毕竟都修行过不知多少回了,雷劫都不知道劈了多少次,若是这样修炼就走火入魔了,那可就对不起自己曾经搞过的事情。 由仪陪着徐嬷嬷与云初用了最后一顿年夜饭。过完了年,金陵城便又开始了春天。
她亲自为徐嬷嬷挑选了适合搬迁的黄道吉日,预备徐嬷嬷和云初搬到金陵城中去居住。
徐嬷嬷早告诉了道观里的女道们,她们听了有的不舍,也有为徐嬷嬷和云初欢喜。临到搬走这一日,女道们纷纷上门,或是送了两卷经书,或是送了一串念珠,或是两件针线,都饱含着她们的嘱咐。
徐嬷嬷则将自己的一些东西分给了女道们,又将新房子的地点告诉她们,让她们随时上门。云初则依依不舍和两三个小玩伴告了别,带着离别的悲伤和城里日子的期盼下了山。
那院子还是为由仪留着的,于是里面的东西也没动。其实零碎日用徐嬷嬷都装的差不多或是送了人了,余下的不过是些大件家具,是这些年来渐渐添置的。
观主也没许人动,直接将院子封了,只说:“云暮总有回来的一日,还要住人的。”
这一番心意其实也没被辜负,她临终弥留之际,由仪还是回来待了两日的。
但这也不过是后话了。
此时,由仪看着徐嬷嬷和云初在金陵城中落了脚,徐嬷嬷凭着手艺开了一间面铺,又收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子认作干儿子,在店里打杂。
一切都安稳下来,由仪终于带着一尾拂尘、一把长剑踏上了远走游历的路程。
道袍是雪白的,外披一件淡青暗绣祥云纹的披风,玉簪束发,风度翩翩。
若非还有些女性特征,只怕就要被人误认为是个出家了的小公子了。
不过凭着一手驱邪解厄的本领,她很快就在江湖上闯出了名气,云暮真人的名字正正经经地广为流传起来。
一个女子独身在外行走,自然少不得被人惦记上。即便背着一把长剑,总有不长眼的以为是个花架子了。
某日路过一处小镇,当地县令的纨绔儿子调戏起了由仪,又带着自家的打手说要把她带回去做妾。
如此时,坐在客栈大堂的长凳上,看着对面还算人模狗样的县令公子,由仪忽地嗤笑出声:“你说,你要抢我回去做妾?”
她眉头一弯,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县令公子当场痴了,直喃喃道:“小美人儿,你就从了我吧。侍候好了,不说做妾,抬你做正妻也是有可能的啊!”
他一面说着,一面还挽着袖子要上前来摸由仪的手。
由仪眉头一挑,面容冷了下来,一手抽出长剑闪出一片雪亮银光来,瞬息之间,锋利尖锐的剑器已经搭在了县令公子的脖子边。
她的气势可是旁人可比拟的?一个抽剑的动作就不难看出不是个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