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燕林生止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与高手对战,叫他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剑过三招,燕林生铲步滑走,险而又险的躲过剑锋,然而剑气却还是划上他的额头,留下一条血线。
重剑嗡鸣不止,燕林生抚过成狂剑身,呢喃:“你也等不及了么,也罢。”
黑衣剑客察觉到了什么,退开数米。
夜风贴着地皮,从远处吹来枯枝败叶,又携裹着逃离这是非之地。黑衣剑客集中精神,只见燕林生周身腾起翻腾不止的狂风,剑意澎湃,黑衣剑客打算先躲过这一击,然而他方抬头,一柄由剑气凝结而成的金色巨剑正悬于头顶,气势凶悍,叫人难以直视。
不过眨眼,金色巨剑挟裹狂风落下。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晃动不止,周遭陷入睡梦的人纷纷惊醒,以为山崩地裂,结果打开门窗一看,街道尽毁,一道可怖的口子生生撕扯开地表,露出底下的岩石层。
人们后怕不已,忙收拾细软准备逃命。
慌乱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燕林生”,众人这才安定下来,往窗外看去,灰尘散尽后,果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燕大侠在跟人比试。”
“谁那么不知好歹啊……”
话音戛然。
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凝固在同一个地方。
飞扬的血花溅落,一条臂膀飞入高空,手中重剑无力支撑,直直坠下。
啪嗒一声,似乎也打在众人心间。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听见那一声细微的噗嗤声。
夜风携裹着血腥气涌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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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前,另一条街道上,沈非玉扶着浑身瘫软的成是非走出茶楼,洛闻初的眉都快挑到发际线里去了:“这人到底是怎么靠喝茶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的?”
满满的嫌弃。
沈非玉朝洛闻初伸出求援之手:“师父,搭把手。”
“谁能想到他叨叨了一下午呢,索性丢下得了。”洛闻初提溜着成是非扔到一边,成是非踉跄几下,撞到门口柱子,直接昏了过去。
沈非玉:“……”
便在这时,脚下大地发出一记怒吼,紧接着整座泗水城都震荡起来。
“非玉小心。”洛闻初伸手一揽,截住沈非玉往后仰倒的身体,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之色。
沈非玉站稳,不确定道:“这是,燕师兄的成狂?”
每把神兵都有各自的特征属性,而成狂,确能使地摇山摧,山河怒吼。
每每燕林生手持重剑开路,皆无往不胜。
可这一次,两人都有不好的预感。
洛闻初果然道:“我去看看。”
“我也去。”
洛闻初抓住沈非玉的手,略一点头。
等二人闻声赶去时,浓重的血腥味四散,令人作呕。而燕林生则倒在血泊中,如破败的柳絮,生死不知。
那黑衣剑客见到洛闻初,也是一愣,未做停留,掉头就跑。
“非玉,照看好林生。”洛闻初撂下话,化作一阵清风追去。
沈非玉跑到燕林生身边,呼吸猛地一窒——燕林生的右臂,竟然被齐整切开,一直在往外汨汨冒血,将他整个染成血人。
沈非玉学过一点歧黄之术,包扎止血手法娴熟,只是燕林生伤得太重,他这点包扎手法,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当即不再犹豫,拾回重剑成狂,小心避开燕林生断臂处,将人背起,直奔歇花宫。
好在歇花宫也感受到了之前的大地颤动,派遣弟子前来,沈非玉半途遇到歇花宫弟子,跟着一同来到歇花宫。
谢卫河叫人把整个泗水城的大夫请来,等天色冥冥亮的时候,燕林生的伤口才终于止住血。
所有人的脸色都跟床上的燕林生差不多,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歇花宫弟子们个个红着眼,之前那无名剑客夺去林广师兄的性命,现在又来一个黑衣人重伤燕师兄,他们歇花宫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们都去歇息吧,”谢卫河这几个时辰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头上白发又添几根,他吩咐完弟子,又对沈非玉说,“还未谢过沈小兄弟,天色也不早了,老夫派人给你安排了一间上房,不如暂且住下,也好等你师父回来。”
沈非玉摇摇头:“谢前辈快些去休息吧,燕师兄这里有我照看。”
谢卫河还要说什么,可一转眼,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空余一声叹息,“那便有劳了。”说完,在弟子的搀扶下,离开房间。
沈非玉守候在燕林生床前,秀眉轻颦,他梳理了整件事的脉络,也认出那黑衣人就是之前无名剑客的打扮,可是这件事有说不通的地方。
那黑衣剑客与师父对战当晚,分明受了严重内伤,燕林生全力一击,他怎么可能逃得那么游刃有余?从逃跑的背影来看,沈非玉完全看不出他哪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