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陈院首……”此话一出卫云倾自知失言,“抱歉。”
“殿下无需道歉。”陈泽一双桃花眼带着清浅笑意,“我父亲从医多年,经验学识都远胜与我,我暂时追不上他,也没什么好羞愧好反驳的。我父亲现在应在宫中,还是我差人去请更为妥当。”
卫云倾:“……不了,你尽力便好。”
特地叫陈院首过来,云宣巍反而会更危险。
卫云倾自认没露破绽,可就在她开口,希望亲自刑讯云宣巍之时,卫连已经注意到。卫云倾是他亲自教养成年的,他自然了解。
倾儿有着和先皇一样的喜好习惯,性子却像极了他。若非当真在意之人,她会凉薄到看也不会看一眼,更遑论是进那不喜的秘牢。
此刻皇宫之中,卫连手执黑子凝视眼前棋局,沉思许久也未落子,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确实没想到,倾儿居然真将那病弱的云国王爷放在了心上。”
应俢疑惑道:“这样难道不好吗?当初长公主那么反对您却还是定下了和亲。”
“京中不自量力的蠢货太多,用云宣巍堵住他们的妄念,也顺道麻痹云国而已。”说着卫连终是落下棋子,看似轻柔的力道,黑子却在落盘的一瞬碎成糜粉,底下棋盘完好无损。
他一双黑眸沉如深渊,冷冷道:“倾儿以后会站在天底下最高的位置上,身边无需云宣巍这样的男人。”
应俢颔首,“可需属下去刺杀?”
“倾儿与我对战之时,我发现她已突破到一等中品,虽说这到中品的难度不及突破一等……”卫连笑容愈深,眼带些许骄傲,“但她还真是进步神速。”
“殿下的天赋,确实无人可望其项背。”
“你虽是一等上,但可有把握完全不被倾儿发觉?”
应俢沉思片刻便回:“属下惭愧。”
“那你就不能去,我也不会去……”
卫连说着踱步走到屋外,纷飞大雪中,一只鸟儿正巧栽落在卫连脚前的雪层之中。他含笑拿起,为鸟儿擦掉了翅上白雪,展开手掌鸟儿便颤颤巍巍地飞离。未及飞出院墙,便再次被大雪打落在地,这次没了他人的帮助,不过扑棱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卫连轻笑出声,“你说说,本王何苦为了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惹怒倾儿呢?”
“摄政王英明。”
这场雪足足下到了深夜方停,公主府中,云宣巍陷入了最致命的危局。
陈泽号脉过后便一脸凝重道:“云公子体内的毒发作了。”
卫云倾皱眉道:“我可以为他疏导。”
“可云公子现在,怕是受不住殿下的雄厚内力。”
“那该怎么做?”
“只能由多位二等高手出手,只是时间便会拖长,云公子可能撑不过去……”
“不,他撑得过去。”卫云倾垂眸凝视昏迷中也无法安稳的男子,沉声道:“因为他不想死,林夕,交给你们了。”
“殿下放心!”
卫云倾带着帮不上忙的侍书离开,小少年跟在卫云倾身后一步三回头,满脸的挫败。
王爷不该带他来卫国的……
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跟我说说你家王爷以前的事。”
冷不丁听见这句,侍书一愣看向卫云倾。
“怎么?不能说?”
侍书猛地摇头,“怎么会,能说的!”
王爷来京路上特意交代过他,除了他医治所需药材,其他任何事,只要将军问了,什么都可以说。
侍书清了清嗓子,眼带怀念与憧憬开口——
曾经的王爷,不止是云国女子心中爱恋,也是云国最为耀目的少年……
侍书说得了很久,说得很细很繁琐,因为他觉得他的王爷所有事都是值得称道的。卫云倾也未露不耐,只认真听着,从侍书的话语中,她似乎能看见,往日自信肆意的云宣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