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侍书说云宣巍在云安,为了惹其父皇不耐,从而达到外出闯荡江湖是目的而做的那些丰功伟绩时,卫云倾忍不住轻笑出声,“一个武艺非凡又才学惊人的纨绔吗?”
侍书眼前一亮,“王爷那些江湖上的朋友也是这么说他的。”
“那后来呢,他怎会如此?”
侍书沉默片刻才艰涩道:“那是王爷最后一次游历归来的时候,回云安途中遇到刺杀,双腿在那时被人打断,好不容易回到云安便闻惊变……”
欺骗,背叛,与皇家而言并非奇事。可这不代表身处其中的人便能泰然处之,至亲之人手中的刀,能狠狠插入人心口最柔软的部分。
卫云倾已经感受过了,却依旧准备握起那把刀,为了心中恨意,为了更重要的事物。
而卫连虽不是方媚至亲,却为她心中挚爱,不知她现在在牢中,作何感受……
“将军不等王爷吗?”
卫云倾回头看向侍书,“我这派不上用场的人,心中再担忧,枯坐在此也无甚意义。”
她永远不会忘掉自己的理智。
……
听到长公主前往天牢的消息,大半夜的,刑部尚书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慌忙穿戴好后策马率先赶去了天牢门前亲自迎候。
“本宫毕竟与方媚相识一场,这突然想来见见她,倒是惊动尚书大人了。”
“哪里哪里。”刑部尚书弯腰笑道:“这凡是卫国境内,殿下无论何时,想去哪边去哪。至于下官……殿下常年征战在外,能迎候一见,是下官幸事。”
一番寒暄之后,卫云倾跟着刑部尚书走入了天牢。
这天牢是用来关朝中犯事官员的,所有人都知方媚乃卫连的人,可究其本身,终究不过一介白衣。卫国礼教对女子宽松,却依旧无女子当官,卫云倾是唯一的特例。
而无法赋予官职的方媚,即便是二等高手,对卫连来说也并非无可替代,所以才会被这般轻易放弃……
卫云倾冷冷看着牢中一身狼狈的方媚。
“下官先告退了,还请殿下小心。”
“会的。”
落到了这个境地,方媚已完全不掩饰眼中厌恶与敌意,冷笑一声嘲讽道:“我倒是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居然是殿下您?”
卫云倾轻勾唇角,“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何自己突然就被关入天牢?”
“还需疑惑吗!除了你,还有谁能影响摄政王的决定!”方媚咬牙道:“只是我想不通,就算你将被我误伤之事告诉了摄政王,他也不可能怒到直接处死我!”
“你应当知道,是何人去府衙状告的你。”
方媚嗤笑一声,“不就是高远那小子,可区区一个高家,摄政王当初就没放在心上,时至今日,怎会突然在意。”
“区区?”卫云倾怒极反笑,“高老乃两朝栋梁,就你也配提区区二字?!” 卫云倾突然爆发的怒意骇得方媚后退一步, 却也仅后退了一步便大笑道:“两朝栋梁?那又如何?你在乎, 可摄政王不在乎……”
“但天下人在乎!”卫云倾猛地逼近方媚,沉声道:“当年你为报复高家害过你的旁系, 便带人嚣张地将其一家屠戮殆尽, 灭门惨案引得整个京都震荡不安。皇叔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事平息?可你却让人逃了,一个文弱书生逃了!堂堂摄政王, 你让他整天为自己属下擦屁股?”
一个无用还添麻烦的手下,要其何用?
想明白这点的方媚脸色煞白, 咬牙满是恨意地看着卫云倾, “若无人相助!高远怎么可能逃得掉!”
卫云倾轻笑一声,“时间已久,已无处可查,皇叔确实会怀疑可能有谁救了高远, 可无论是谁救的, 你的无能难道不已是事实吗?”
方媚眯起眼冷笑道:“怕是不止是因我无能吧,你难道没与摄政王说被我伤到一事?”
“说了, 不止说了, 还让太医看见了, 我至今未愈, 还落下了疤痕的可怕伤口……你该庆幸, 自己还能好好地在这牢中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