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_作者:放鸽子(255)

2020-07-10 放鸽子

    等朱说具体到任,再看看情况如何吧。

    临行前的这一晚,不论是惯来最粘陆辞的朱说和柳七,还是稍微远上一层的滕宗谅,都在入睡的时辰到来时,默契地抱着枕头,敲开了陆辞的房门。

    陆辞心里也不舍与相处多年的这几位友人分开,便让下仆扛多了一张床来,两张床拼在一起。

    这样一来,哪怕是四个大男人同时躺上去,也不算太过拥挤了。

    陆辞吸取上回教训,坚决不挨着睡相差劲的柳七睡,朱说更是当仁不让地挡在了他与柳七之间。

    柳七反复抗议无效,只有唉声叹气地挨着板着脸瞪他的朱说躺下,跟滕宗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话。

    不过想着想着,柳七的心思又转过来了。

    反正陆母因不愿再次背井离乡、以及舍不得蒸蒸日上的小生意,并不打算离开密州,随子留京久住。

    陆辞又是个孝子,这么一来,至少每年年末都要回去一趟,探望母亲。

    他所知的县城就在密州,届时想去寻人聚会,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这么一想,柳七心怀大快,也就大方地不同可怜巴巴地被发配南疆的朱说,争这朝夕了。

    因惦记着天一亮就要分别,四人竟是整整说了一宿的话。

    等翌日一早出门,无一不是哈欠连天,眼睑发青的萎靡。

    陆辞得了一番被包括夫子们在内的六人,轮流抱住不撒手的经历,原本的伤感,都被好笑的情愫给取代了。

    他宽容地任他们抱来抱去,直到几人磨磨蹭蹭得连午膳时间都快到了,才正经催促人出门。

    虽是几人都是去边远县城述职,但非是紧急公务或急程赴任,自然不能向转运司申请走马头子和驿券的待遇,还得自行雇佣车马。

    陆辞研究过几人上任的路途,发现除了柳七可全程陆路以外,另两人皆是水陆混杂的路线,索性悄悄地自掏腰包,给这两人各购置了一匹良马作为代步,也当做是践行礼物了。

    这么一来,也省了他们每一上下船只就得更替马匹的麻烦了。

    骒马虽便宜,一匹只需七贯,但胆子较小,容易受惊踢踏,陆辞自然不会贪这点便宜。

    一百多贯的骏马太过奢侈,也无必要,但二三十贯左右的马,还是消费得起的。

    陆辞暗自做了这安排后,只将这马是直接买下,而非租赁的事告诉了已然续约,将各自随两人上任的健仆,省得两人又要一番推拒,劝说起来好生麻烦。

    当众人在真正上马车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陆辞递来一张规整叠好的纸。

    陆辞眼皮一跳,刚觉这一幕十分眼熟,等真正摊开一看,就彻底无语了。

    又是三首标题一模一样,格式工工整整,只内容大有不同的诗作——《临离京述职特赠摅羽》。

    陆辞木着脸,离别愁绪荡然无存。

    ——这几个臭小子,根本就是约好了拿他打擂台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今天依然全出自《两宋文化史》):

    1.北宋的马价,便宜者七贯钱一匹,贵者一匹一百多贯

    宋朝中央政府的绝大多数官员,是不能享受配备“公车”(官马)待遇的。若不想辛苦走路上下班,只能要么租马,要么自掏腰包买匹“私家马”。

    再分享一则趣闻。

    宋仁宗时,开封府军巡院有个叫孙良孺的法官,出门公干都是坐“出租马”。有一次,他押死囚赴刑场处决,开封的法院居然也没有调派“公车”给他用,还是叫了“出租马”。马夫问:“官人准备去哪儿?”孙良孺说:“到刑场。”马夫又问:“那还回来吗?”听到的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2.关于公车:

    宋代宰执级别的高官,才配备有专用的官马(武臣另当别论,中高层武臣均配官马三匹以上),相当于“专车”;还配给控马的马夫,相当于专职的“司机”;工资清单上还有“马刍粟”一项,相当于“燃油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