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光_作者:意千重(369)

2020-07-10 意千重

    杨监窑官扶了一下额头,视死如归:“我什么都不知道。”

    邵璟慢悠悠地倒了一杯劣质的茶水,轻抿:“您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和您我最近过得如何。我最近认识了两个人,一个自称羊,一个自称阿九,您瞧,羊还给了我这个……”

    他将羊给的玉佩拿出来:“不知我拿着这个去寻他会怎么样?会不会被人赶出来?”

    杨监窑官看清那块玉佩,失声叫道:“你不能去!”

    “我要去!我不但要去,我还要请他引荐我到御前踢球。”

    邵璟好整以暇地看着杨监窑官:“您大概不知道,我最近在临安城连赢三场蹴鞠赛,算是有了一点名气,只要有人肯推我一把,我一准能进筑球军!”

    “你不能这样做!”杨监窑官冲上去,试图抢夺玉佩:“你这是自寻死路!”

    邵璟将玉佩高高举起,一手抓住杨监窑官,凶狠地道:“我爹究竟是谁?!你若不,我立刻就去,田家父女不在,谁也拦不住我!”

    杨监窑官看着已比自己高出一截的邵璟,看到他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终于软下来:“你的父亲是……”

    ——*——*——

    出了巷口左转便是一条卖材街,田幼薇买了半肥半瘦的五花肉,又买了麦面、储油、米、鸡、盐、酱油醋等物,直到父女二人拎不下了才罢手。

    回到杨家,因怕田父听到不该听的话,她特意叫:“阿璟,出来帮我们拎东西。”

    迟迟不见回答,她纳闷地走进去,但见杨监窑官独自坐着发呆,邵璟却是不见影踪。

    “阿璟呢?”田父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邵璟去买酒了。

    杨监窑官沮丧地抬起手捂住脸不话。

    田幼薇心知有异,低声追问:“怎么回事?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杨监窑官捂着眼睛,哽声道:“他问我一些他父亲的事,着着他突然就跑了。”

    田父大吃一惊:“你和他什么了?”

    杨监窑官不出来,只是沮丧地摇头。

    “我去找他!”田幼薇将东西丢在桌上,冲了出去。

    然而站在湿漉漉的临安街头,她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雨下得绵绵如丝,街头绿柳如织,好些少男少女打着油纸伞从旁经过。

    田幼薇擦一把脸上的雨水,辨一辨方向,往皇宫所在的方向而去。

    朝廷南渡之后好些年才在临安建的都城,因为没钱要打仗,宫室建得简陋,不过就是比寻常人家的房子稍大一些罢了。

    虽然如此,那也还是大。

    田幼薇很快找到皇宫,却不敢靠近,淋着雨围着宫城绕了一圈,并不见邵璟。

    衣衫尽湿,也不雅观,她便在宫道旁的一棵树下蹲着,抱了膝盖四处张望。

    她有很强烈的预感,就算邵璟此刻不在这里,稍后他也会来这里。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雨变大又变,她蹲得双腿发麻,便站起来围着树转圈,等到腿不麻了又蹲下去。

    如此再三,忽见一乘轿子在她身边停下,一个干净清秀的少年撑着伞过来行了个礼:“是田姑娘吗?”

    田幼薇看他眼生,心生警惕:“您是?”

    少年笑着往后一指,轿帘打起,露出一张温厚端正的面孔。

    羊冲着她微微点头,又放下了轿帘。

    少年殷勤地撑起伞:“我家公子请姑娘过去一叙。”

    田幼薇看到羊,先是欢喜后又摇头:“我衣服湿了,不雅观,不方便过去,还请哥替我道一声歉。”

    少年便又折回去,不多时拿了一件浅色的披风过来,恭敬地道:“我家公子让的和您,这披风是新的,您不用避嫌。”

    田幼薇道了谢,裹了披风,那少年的伞早撑到了她头上:“您请。”

    侍人打起轿帘,羊朝她俯了俯身,抱歉地道:“请见谅,我不方便下轿,你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