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着,万一郎戈被发现,正好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反正我一直不是什么好东西嘛!理该被唾弃,被责骂,被鄙夷。”
“兄长啊,兄长,你自诩仁义道德,你对得起邵璟吗?对得起田幼薇吗?对得起田秉吗?对得起廖家父女吗?你怎么可以把人的心意踩在地上,肆无忌惮地践踏呢?”
阿九痛心疾首,仿佛被害得最惨的人是他,而不是田秉。
田幼薇和邵璟直勾勾地看着小羊:“郡王爷,这是真的吗?”
殷善急得跺脚:“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哪样?”阿九阴森森地笑着,露出一排白牙:“兄长请解释。”
“郡王爷?”殷善希冀地看向小羊,就连一直跪在地上的郎戈也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过去。
小羊面色变幻,最终淡淡地道:“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我也没必要和你解释。趁我还未改变心意之前,请尚国公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定然向父皇参你一本!”
阿九冷笑:“行,你狠!不过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该把我赢到的彩头兑现了呢?”
他指的是田幼薇赠送给小羊的新婚贺礼。
小羊紧咬牙关,轻轻挥手,殷善轻叹一声,转身自去收拾。
阿九又轻佻地看向田幼薇:“田姑娘,记得你欠我一个月的凉面,我什么时候想吃了,就使人来传召你。”
田幼薇淡淡地道:“公爷怎么好意思问我要?您射箭尚且不如我,又是天潢贵胄,多少总要顾着天家的脸面,欺负平民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说得有道理。”阿九摸着下巴想了想,竟然就这样轻易放过了田幼薇:“不过欺负你的不是我,是你们眼里所谓的好人!”
他哈哈大笑着离开,把郎戈留在了原地。
郎戈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闭上了眼睛。
小羊沉默地坐着,脸色阴冷而僵硬。
“我们走吧。”邵璟朝田幼薇伸出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小羊并没有出声叫住他们。
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殷善。
殷善哭丧着脸指挥人将田幼薇送的瓷器运送出去,见到他们就急巴巴地凑过来:“邵爷,田姑娘,你们要走了啊?还没吃饭呢,厨房里准备了好多饭菜,都是你们爱吃的。”
邵璟淡淡地道:“郡王爷有事,不便叨扰。”
殷善追上去:“今天的事有误会,我们王爷是身不由己……”
一个小厮跑过来,叫道:“殷总管,郡王爷叫你。”
殷善只好叹了口气,郁闷地离开。
“精彩不?”阿九等在大门处看着他们笑,“其实也不怪你们,上他当的人多了,不过你们是最惨的,被卖了还帮着数钱。我这个人最实在了,你们要不要考虑跟了我啊。”
邵璟笑道:“公爷真爱开玩笑。”
“这是不肯咯?”阿九突然沉了脸,低声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邵璟收了笑容,静静地看着阿九。
阿九目光微闪,后退一步,转身骑马走了。
田幼薇沉默着上了车,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邵璟将她的手握在掌中轻轻拨弄:“是郎戈吗?”
“是。”田幼薇靠在他肩上:“他是小羊的人……”
“不,他是皇帝的人。”邵璟很肯定地说道:“所以阿九没敢弄死他,而是把他留在了普安郡王府。”
这里头的水太深了,田幼薇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弄清楚这一团,她想得头疼:“你分析给我听。”
“郎戈这颗棋子废了。”邵璟看向热闹的街道:“杀死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弄清楚,他们究竟对我知道多少。”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风平浪静。
田幼薇仍然变着花样地做吃食,闲了就照顾田父,和谢氏一起教导秋宝。邵璟已经不出门了,每天都要苦读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