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编得真像。贝安歌点点头。
曲皇后又问:“你师傅可有跟你说你生辰?”
“未曾。儿臣没有生辰。儿臣在将军府,也是过的曲旋儿的生辰。”
曲皇后略有些黯然:“也别在意了,不过是换个名字。总之元阙对你还是极好的,就可以了。往后多来宫里走动吧。”
看得出,她对于这个曾经遗弃的女儿,在二十年持续不断的思念中,倒也培养出了一些感情。只不知,她若回到二十多年前,还会不会义无反顾地抛夫弃子,追逐她的美好前程?
也许会的。贝安歌暗想。人的善与恶从来没有那么绝对。
不仅仅是皇后在遗弃与思念中挣扎,就是长公主刘容,若非她手段不够光明磊落、若非她针对的是自己深爱的人,贝安歌也会对她的野心赞一声够酷。
古装剧的世界里很少有这样野心勃勃的女帝。
虽然她结局失败,但这样的角色也自有光彩,贝安歌丝毫不怀疑,现实世界里这部剧要是播出,长公主刘容会吸一大波粉。
她的悲壮、就是她的魅力。
只可惜长公主啊,一个时辰前你还想对我赶尽杀绝。
朝斗当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纵然我贝安歌欣赏你,但也不影响我铁了心要打败你。
曲皇后似乎是半辈子没有体会过“小棉袄”的好,拉着贝安歌问东问西,贝安歌一一答着,天/衣无缝,心里却想起另一桩事。
“母后,方才领儿臣进来那宫女,是您身边的大宫女?”
“是啊,跟了本宫七八年了。”曲皇后道。
“她知道你要找背心有梅花胎记的姑娘吗?”贝安歌问。
曲皇后想了想,摇头:“除了长公主之外,无人知道。本宫与长公主说话,也回避她。”
贝安歌突然心中一凛,低声道:“那母后一定要防着她。”
“此话怎讲?”曲皇后惊讶。
这是她最贴心最麻利的宫女,用得最顺手,这几年替她办了不少事,也知道她不少秘密,绝对是最近身的心腹啊。
“方才进来前,她带儿臣去外堂屏风后搜身,她应该是发现儿臣长得跟曲旋儿不一样吧?”
曲皇后点点头:“正是她提醒本宫,说你不是曲旋儿,问要不要带进来。本宫倒想,谁这么大胆,冒名顶替还敢跑到皇宫来送死,一好奇,也就让你进来了。”
贝安歌正色:“方才搜身时,她望见儿臣背心的胎记,非常感兴趣。”
曲皇后脸上的肌肉突地一跳:“她也看到了?”
“是。儿臣的胎记生得特别,望见了觉得好奇,也是有的。但母后千万留个心眼,看看等儿臣走后,她会不会跟母后回禀。”
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那宫女的声音:“娘娘,厨房送了百合羹汤过来。”
曲皇后意味深长地望了贝安歌一眼,似乎在说:来得真巧啊。
“进来。”曲皇后提高了声音。
雕花的隔门被推开,宫女端着托盘进来,是两碗羹汤,过于有礼貌。
“放桌上吧。”曲皇后视线瞥了一眼屋子里的一张小方桌。
宫女心领神会,将两碗羹汤布好。似乎又对皇后娘娘没有当场揭穿假冒将军夫人感到奇怪,深深地望了贝安歌一眼,这才迟迟疑疑地退下。
她不迟疑还好,一迟疑就着了痕迹。宫里的人,越是爬到高处,越是小心谨慎,尤其皇后身边的,更是比别处要来得严谨。
用贝安歌的话说,这宫女今天透露出了不专业。
显然皇后也发现了。因为有了贝安歌的提醒,她一直在用余光注视着宫女,果然望见她行迹可疑,全然不似以往的麻利乖巧。
等宫女一出去,曲皇后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怕是你猜对了。这贱人,回头就处置了她。”
贝安歌道:“母后稍安勿躁。处置也要寻个理由。等儿臣走了,先看看她是否如实向您禀报。若是禀报了,那可能是儿臣疑心过重。但若没有禀报,那就是长公主派在您身边的细作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