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贝安歌有了“前科”,元阙明知道她常常不听自己的话, 却也不忍心斥责。心想:谁让我是她夫君?也只得暗中保护她周全, 且看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于是元阙悄然跟了上去。
远远地, 元阙只见“贝安歌”越走越偏僻,心中也是奇怪, 正要上前喊住她, 却见她往旁边一拐, 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屋子。
那屋子不是宫殿、不是任何杂事房,饶是元阙常在宫中出入,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处所。
她来这里干嘛?
元阙疾步追进去, 想要立即逮她出来,谁知一进屋子,却是黑咕隆咚一片。
元阙顿感不妙,立即想要退出,身后的门却突然合上, 他当即抽出破云刀想要突围,却觉浑身无力,脚下开始虚浮起来。
这屋子有古怪!
“贝贝……”他悲呼一声,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已经变得嘶哑。
元阙在无尽的黑暗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
一道光束,从屋顶斜斜地照下。
迷迷糊糊中元阙睁开眼,猛然遭遇阳光,下意识地闭了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光芒,他才缓缓地睁开,望见了光束中翻滚的尘土。
元阙发现自己手足皆被缚住,顿时一惊,猛地用力一挣,却发现以往鼓涨在每一寸筋脉中的强劲内力,竟然被消弥于无形。
惊怒之下,元阙终于望见光束之外的阴影中,站着一个高瘦的身影。
是个女人。
“长公主!”他脱口而出。
可也只这一句。
说完这句,元阙立刻死死地闭上嘴巴,再也不说一个字。
铁链缚住他的手足,也没有灭了他傲人的自尊。他脸色苍峻,眼中放出迫人的光芒,如在战场上凝望对手一样,犀利地望着刘容。
刘容坐在一张宽大的坐榻上,死死地盯住元阙,眼神不闪不躲,就那样凝视着他。那坐榻很旧很破,但刘容身下露出的一大片褪色的明黄,却依然能望出坐榻过去的辉煌。
她在等元阙开口,问她为什么。
可元阙没有。
刘容也很意外。她以为:被缚的是他,坐在团龙宝榻上的是我,他难道不该惊恐地追问?
眼神的对峙中,刘容败下阵来。
“你不问问本殿意欲何为?”刘容挑眉,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问。”元阙淡淡地道。
刘容俊美的脸庞微微一抖,顿时变得有些扭曲:“你不怕死?”
“本将军杀敌千万,只知胜负,不知生死。”
依然是淡淡的,惹人愤怒的淡然。
刘容果然豁地站起:“那本殿就让你知道,你输了,输在本殿手里!”
元阙深深地望住她,淡然中竟似隐隐有着嘲讽:“长公主活着,就为了跟本将军争输赢?”
一句话,刺中刘容的死穴。
在这场对峙中,最激怒刘容的不是元阙的愤怒,而是他的淡然与不屑。
“元阙!”刘容怒喝一声,又死死地抑住自己的激愤,不愿在元阙跟前掉了身价,她咬牙,“本殿要让你知道,你自己输在哪里!”
谁知元阙还是淡淡地:“本将军没看出自己输在哪里,倒是看出长公主输在了气度。”
“气度?”刘容一愣,旋即又冷笑起来,“本殿问天之志,岂是你能猜度。”
“若有问天之志,就该在疆场与我一战,而非使出卑鄙手段,在这暗室中行什么‘问天’,长公主不觉得可笑?”
刘容被他这反问搞得有些尴尬,脸色阴晴不定。
半晌,她突然压低了声音,似乎态度变了:“元阙,你真的很让我失望。我本以为这手段你并不会上钩,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输在动了感情。”
“没错!动了感情!”刘容突然又激昂起来,“方才我问你输在哪里,你该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