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串放置于瓷盘上的冰糖葫芦。
“听颐和说你小的时候喜欢吃冰糖葫芦, 常常因为吃不到哭鼻子。”刘瑾想象着那时的场面,嘴角不由得勾起浅笑, 看着身侧的小姑娘。
她小的时候的确爱吃冰糖葫芦,每次阿娘有空带她去集市的时候总会给她买上一串, 那时便是她一天中顶幸福的事情了。
后来阿娘走了, 她便再也没有吃过。
如今想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了,都忘记了个中滋味。
宋知鸢鼻头不由得一酸。
身侧刘瑾本就打量着小姑娘是否心喜,见她眼眶开始红了, 手足无措的从怀中抽出帕子道:“怎么好端端的掉金豆豆了。”
因着心头揪着,他都没有注意到在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是发颤的。
宋知鸢的情绪起的快,落的也快,她本不欲同刘瑾说什么心里话,便随意的指着糖葫芦找了个借口,抽抽搭搭道:“哪有这么难看的糖葫芦。”
“糖稀都没有浇好,殿下是存心买来膈应妾的吗?”
听得刘瑾嘴角一抽,行吧,他学了半个下午好容易才做出来最成功的的一串,就这么简单直白的被小姑娘嫌弃了。
“那咱们再去看下一个可好?”刘瑾难得的好脾气,曲了曲腿同宋知鸢的身子平齐,哄着她。
“我困了。”宋知鸢揉了揉眼睛,作出一副困倦至极的样子。
说感动是真的,说喜欢也不是假的。
不过她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去看刘瑾为她准备的这些东西,她隐约的猜了出来,这几日刘瑾是因着给她准备这些东西才格外忙。
可即便这样又如何?
难道这样就可以洗干净他上辈子对她造成的伤害了吗?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微不足道的甜枣未免也太迟了些。
刘瑾见宋知鸢这般心头虽有些急躁,不过小姑娘既然喊累了,他总不能硬逼着小姑娘陪他看完。
“那便将这些生辰礼送到你院里,等你有空了再打开可好?”刘瑾心头不安的摩挲着宋知鸢的指尖。
不知怎的,他有种预感,总觉得宋知鸢不会打开。
便又重复了一遍:“一定要记得打开。”
宋知鸢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敷衍的点了头。
“阿鸢,我总说不会委屈了你,但是事实上却是叫你受尽了委屈。”见宋知鸢应了声,刘瑾这才继续说道:“先前的事情我自知没法弥补,但此后定不会叫你再受委屈。”
宋知鸢略一思忖,确实。他刘瑾自打年少时就对她爱答不理,年少时宋知鸢跟在刘瑾后面,可刘瑾并没有正眼瞧她,可怜她当时心思简单容易受伤,着实是叫她受尽了委屈。
不过上辈子刘瑾对她爱答不理,这辈子又这般突然转了性似的大献殷勤,宋知鸢思忖着,大概也就是想要拉拢安国公府的势力,顺便治好了眼睛吧。
从前刘瑾觉不出她好,定然是因为眼睛不好使。
总之,这人心思弯弯绕绕的也多,以后小心防备着就行了。至于那生辰礼,看了也是徒增烦恼,还不如不看。
迁往封地的那天天气很好,除去年后看花灯那一晚,宋知鸢在府上憋了有小半年,难得的出了这四方的院子,心情也跟着一下子明媚了起来。
因着刘瑾身份的关系,大清早的便赶过来一群人过来送行。
宋知鸢草草的略了一眼,刘颐和在这人堆中格外的出众。
然而如今因着身份有别,再加上先前的事情,宋知鸢实在没法同她好好的道个别,便在刘颐和也看过来的时候急忙的偏了头。
再看时,一白袍小公子正站在刘颐和身旁。
宋知鸢认得,这白袍小公子便是容丞相的小儿子容休,看上去年纪小,可他心头的弯弯绕绕可不少。
也因着这样的缘故,容休在人前人后也是两个样的。
不相熟的以为他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权贵,哪成想这厮平日里在府上调皮的很,活脱脱一个孩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