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三皇子想着,老皇帝叫了一声。
“炳熏如何看待此事?”
三皇子赶紧躬身,稍微想了一下。
“筠澹堂兄早亡,还是为保我大梁边境的安宁,不能让大堂兄泉下不安,儿臣觉得此事可行,也能让朝中武官同沐恩典。”
那位闭目养神的闻昌晋张开眼,心中真的想给这个三皇子鼓掌,这小子临危不乱,这样的时候,瞬间就认清形势,知晓此刻的危机在哪儿,三言两语,化解掉,还落得好名声。
应变的速度是太子无法比拟的,这也是为何太子屡遭嫌弃,禁足已经延续再延续,成了宫中笑话。
老皇帝笑了笑,“炳熏说得在理,既然徐阁老出面求情,那就准了吧,净逸和尚要开坛讲经,对战倭国和尚,就用这个名头大赦吧!
至于科举的主考官,就让徐阁老来担任,行了朕也累了,你们散了吧!”
说着挥挥手,众人赶紧告退,徐阁老更是被那两个小太监抬出去,这些皇子和大臣,没有人驻足闲聊,皇帝是什么性子,一个个都摸得透透的,这时候留下,岂不是找不自在。
太子瞥了一眼闻昌晋,见他晃悠着朝台阶下走去,压根没有停歇的意思,他想了一下,赶紧朝宫外走去,这时候不能多聊。
尤其是三皇子已经从后面上来,似乎要抬手叫住太子,朱炳渝赶紧背过手,快走了几步,直接朝着宫门的方向走了。
后面的三皇子微微蹙眉,一般情况下,这个大哥总喜欢逗留,而且时不时跟这些大臣接触一下,但今天是怎么了,看着他行色匆匆,难道真的知道自己要干啥?
三皇子甩甩头,脸上带着疑惑却没有停留,这个时候还是走最安全,想到这里也都走了。
老皇帝顿住脚步,方纪中赶紧也停下,此时已经快要到养心殿了,老皇帝环顾了一周,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和宫女,赶紧朝后退了两步,只有方纪中跟在老皇帝身后。
“行了,都走了吗?”
方纪中微微直起身子,回头看向一个小太监,那人赶紧点点头,方纪中这才说道:
“都走了,没有停留或者闲聊的。”
老皇帝似乎很意外,微微转身,看向方纪中。
“太子没找闻尚书,就直接走了?”
方纪中点点头,“老奴看的真切,咱们没出园子的时候,太子已经朝宫外走了,没和闻尚书说话,更没有和后面追上去的三皇子闲聊,似乎很着急行色匆匆的。”
老皇帝眯起眼,“太子唯唯诺诺,没想到这次怎么知晓轻重了,难道有人给他出招指点?”
方纪中咳了一声,这时候怎么说都是错,还不如不说。
果然,老皇帝回头看了一眼装傻的方纪中,啐了一口。
“行了,不难为你了,走不去养心殿了,直接去慈宁宫看一眼,这净逸和尚就是太后一直张罗要见的人,你查明是谁在太后面前提及这个人的吗?”
方纪中摇摇头,脸上带着疑惑。
“说起这个老奴还真是有些纳闷,太后之前并未对佛教有多么深的信奉,厂卫的人回来说,似乎是前些日子宫宴后,太后总觉得睡不好。
随后找了太医院的人呢看了几次,也没有什么好转,这时候崔嬷嬷点了檀香,还拿出早年得来的七宝手钏,太后这才睡得安稳,那宝钏似乎是福建布政使夫人送来的。”
老皇帝一怔,微微蹙眉,这人远在天边怎么能派夫人过来送这些?
“怎么回事儿?”
方纪中自然明白老皇帝的意思,赶紧躬身说道:
“去岁,福建布政使的长子娶妻,儿媳转年就有了身孕,估计是担心长子嫡孙有所闪失,这不是让夫人回来一趟看看,都没去闻尚书家,怕别人说闲话,只是去儿子的宅院坐了坐。
太后宴请,这位闻夫人并未参加,只是让人送来一些珍稀的玩意,博得太后一笑,这七宝手钏就是其中之一,似乎这东西就是从海上得来的,具体是哪位得道高僧或者开过光的,老奴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