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自己能将麻醉药代谢掉吧,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那块微微潮湿的浴巾,丢在书案后面的地上,周恒放下木棒捡起来。
浴巾的一角已经染上血迹,周恒赶紧将它拿到脸盆边洗干净,这才将屏风推回原来的位置。
擦擦额角的汗,周恒长出一口气。
其实走了也好,省得提心吊胆,不过还没问她的名字,再者那把短剑还藏在床榻上,事后不会追着自己讨要吧?
想到这个,周恒快步走到床榻边,掀开褥子,那短剑还在,担忧的心这才放下,总算没白忙活。
锁好门,坐在餐桌前打开食盒。
周恒愤怒了。
食盒里面,装着三个空盘子,看着上面粘着的汤汁就知道,这里曾经盛放过菜肴,只是此刻被人吃了。
周恒眉头紧锁,揉揉咕咕叫的肚子,显然这是那位干的,这会儿也不能让人再送一份。
扣上食盒,愤恨地躺在榻上,饥饿感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短剑和黄掌柜留下的玉牌,要早些出手。
此后也要找一个住所了,总不能一直在梅园,吃人家嘴短,那人家手软,付了一笔银子,总不能顶一辈子的诊费吧,这是卖身契啊,不合算。
想着想着,周恒终于睡着了。
就在房梁上,一个黑影飘落下来,拎着书案上那根木棒,走到周恒近前。
看着周恒已经熟睡,高高举起木棒。
就在这时,周恒一翻身抱住怀中的短剑,唇角微微上扬,梦呓般哼唧起来。
“放下肉……都是我的……”
举着木棒的黑衣女,顿时停住手中的动作,秀眉微蹙将棒子丢在榻上,伸手去拽那短剑。
周恒闭着眼,一把将短剑抱在怀中,一翻身头朝里接着睡去。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一阵野猫的吼叫声,似乎还有脚步声,黑衣女愤恨地一跺脚,没再理会周恒,转身从窗口飞身出去。
……
翌日清晨,天刚亮周恒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坐起来揉揉硌得生疼的脸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抱着那短剑睡了一夜,一翻身下床,床边的木棒,随着他的动作落在地上。
周恒一怔,呆呆地看向木棒。
昨夜,似乎将木棒放在书案上了,怎么在床上?
未等他多想,敲门声再度响起。
“来了,别催。”
周恒快步走到门口,将门闩打开,薛老大已然穿戴整齐。
“不是要早走,你怎么还没洗漱?”
周恒没有好气的白他一眼,朝着薛老大身后的朱大勇吩咐道:
“给我打水,然后准备些吃食。”
朱大勇应声而动,拎着水进来,朱长利已经将食盒端进来。
将餐桌上食盒收走,薛老大非常不见外的跟着进来,不过算是有点儿良心,等着周恒洗漱完毕,这才一起吃了早饭。
二人匆匆赶往回春堂,刚到门口,就看到屈子平和一个杂役在卸门板,周恒心里有些感慨。
古人真的很朴实,只是稍微提高一点儿月例银子,这些人就这样任劳任怨,天刚放亮,此刻哪有什么病人?
周恒快步走进医馆,几人赶紧施礼。
“周老板。”
“嗯,明日起你们不用起这么早,辰时两刻开门即可。”
屈子平笑着摆手,“后院的伙计起得更早,我们来得够晚了,早些开门打扫一下也好,医馆的人多,白日无法清洁,正好这个时候仔细清理一下。”
周恒没再多说,迈步进了医馆直奔后院。
果然,阿昌已经带着人劳作起来,浓浓的酒味儿传来,几个杂役在搬着巨大的桶,将一桶桶液体倒在大缸里面,随后有人过来用红纸将缸口糊上。
没人闲聊废话,一个个忙着累着,脸上却带着开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