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掌柜请留步,小老儿妄言了,毕竟是祖辈留下来的,小老儿心里多有不舍,只是希望买了地的人能善待。”
朱三福哼哼一声,退回来再度坐下,那张椅子都发出咯吱一声响,朝着身后的小掌柜摆摆手。
“我了解,那就废话不多说,毕竟还要急着去下一家,赶紧请县丞还有中人过来,签字画押一手银票一手地契如何?”
魏老爷子赶紧点头,毕竟看得出朱三福是真的很忙,言外之意在漷县并非买了他们一家的地,听到这个突然之间魏老爷子不担心了,朝着儿子摆手。
“快去请县丞过来,别耽误朱掌柜的事儿。”
俩儿子一听,屁颠颠地去了后面,扶着县丞过来,其实地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这边交易,同时中人也来了,将购买文书签好,递给朱三福。
朱三福这才摘下墨镜,简单瞄了一眼,就签了字,朝着身后的小掌柜摆手。
“张贵,银票付了!”
张贵应声上前,打开背后的一个箱子,里面是一摞一摞的银票对折放着,每一摞上面标注着什么县,什么人家,多少亩。
似乎人名众多,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魏老爷子的名字,抽出来将夹子和那张标注的纸收起来,送到魏老爷子面前。
“魏老爷子您清点一下,这是两千四百了,如若无误我们就银货两讫!”
魏老爷子是乡绅富户,不过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银子还是有些愣神,儿子在后面推了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银票,全部是京城正通银号的银票,带着水印张张清晰。
几人查验无误,赶紧朝着县丞施礼,地契直接交给朱三福。
朱三福站起身,“行了,那就不做打扰,还有别的家要去,县丞可以跟着我们走一趟,不然还是要麻烦你来回跑。”
那县丞没说什么,魏老爷子象征性挽留了一下,朱三福只是摆摆手,客套都没客套直接上车走了。
站在门前良久,去打听的人快步回来,凑到魏老爷子面前,一脸神秘地说道:
“老爷,这位朱掌柜去了张举人家,听说张举人将剩下的地连着我们家的那一片共计五百亩全都卖了!”
魏老爷子身子一晃,手中的拐棍用力戳戳地。
“天杀的张家老不羞,这是造孽啊,早知道将剩下的八百亩都卖了!” 马车上,朱三福将一张银票塞给那位县丞。
“今日辛苦县丞了,这是小小心意,留着给您喝茶吧,我们还要去通州城,就不请您去酒楼一叙了。”
那个县丞确实是累了,毕竟这一上午跟着朱三福跑了七八家,整个漷县的乡绅富户,算是都走了一遍。
捏着银票,看都没敢看,赶紧捏紧揣进袖子里面,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这怎么好意思。”
朱三福摆摆手,“不要在意,那到了县衙我就将您放下,我们继续赶路了。”
“好的好的!这里一停就行!”
朱三福也没客气,拍拍车厢门,马车在闹市缓缓停下,前面没两步就是县衙,朝着马车施礼后,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拍拍身上的尘土,这位县丞快步进入县衙。
在隐秘处,掏出银票看了一眼,县丞一哆嗦,这是一百两啊!
赶紧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自己,将银票再度装好,整理好衣衫,拐了几拐来到一间屋子。
房中一个身穿官服的人,似乎在练字,见到县丞回来赶紧笑着摆摆手。
“张县丞你回来的正好,赶紧过来看看,我这幅字怎么样?”
张县丞上前,没有看字,一脸的紧张放下箱子说道:
“县令大人咱别看字了,出大事儿了!”
匡照恩哼哼两声,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都没看张县丞。
“漷县这么大地方,也就知州能过来两趟,现在都按照吩咐种植了金土豆和玉米,他也一病不起,能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