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丞急的不行,赶紧上前将今日上午的事儿全都说了一遍。
听完匡照恩也怔住了,眨眨眼丢下手中的笔,一脸狐疑。
“买地,而且买了这么多,这是要做什么,我们漷县距离通州城最远,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一个码头算是有些人,这是要做什么?你可知对方是什么人?”
张县丞摇摇头,“小的不知道,不过这人的马车我上去坐了,不是我们平时用的,我记着京城周伯爷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马车,平稳的仿佛在屋子里面喝茶,可是跑的飞快。
至于那位朱掌柜,听口音是京城的,身量有我两个宽,又白又胖鼻子上还带着一副墨色的琉璃片子,小的也没见过那是啥东西。
不过那琉璃片子一周可都是赤金打造的,哦对了还有一条赤金的链子拴着琉璃片子的边缘,可见这玩意比赤金还要贵重得多!”
匡照恩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想了想在纸上画出花镜的模样,指着问道:
“可是这样的物件?”
张县丞不断点头,“对对,就是这样的物件!”
匡照恩看向张县丞手中拿着的那些地契底子,从前到后翻看了一遍,越看越是心惊,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这里面有八百多亩地,按照一百二十两一亩计算,岂不是要近万两银子?”
张县丞再度用力点点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一个是热,再一个是急,此刻整个人身上都是汗。
“我瞧见朱掌柜跟着的那个人,他箱子里面全都是整理好的银票,一摞一摞,分别用纸折着,上面标注了县名、亩数、价格、位置,就那一箱子恐怕有十万两吧!”
匡照恩腿上一软,赶紧扶着桌子站好,连忙追问道:
“通州这四个县都有?”
张县丞点点头,“都有,不过没有小户全都是乡绅大户。”
刚说完,有个衙役来报。
“大人魏老爷子过来求见。”
匡照恩蹙眉,脸上都是不解。
“他来干什么?难道后悔了不成,去请进来!”
那衙役快速退下,片刻带着魏老爷子进来,原本拄着拐棍都颤颤巍巍的老爷子,这会儿脸上冒着红光,不说健步如飞,也是快步走了进来。
“大人啊,不知您可认识那位京城的朱掌柜?”
没头没脑一句话,如若不是张县丞提前说了,匡照恩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匡照恩赶紧让魏老爷子坐下,“别急坐下说!”
“大人您是不知道啊,这事儿不能不急,我想打听一下,这个朱掌柜可是来过县衙,又去何处了?”
匡照恩看了一眼张县丞,更加糊涂,难道这是被骗了?
“此人没来县衙,只是将张县丞放下,就直接朝着通州城方向走了,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魏老爷子一怔,马上明白是自己表述不清,让人误解了,赶紧摆手说道:
“不是出事儿,我只是想找到朱掌柜问问他我还有几百亩地,他是否都要,他走了我觉得卖的少了,这不是有些后悔吗!”
匡照恩恍悟,朝着魏老爷子摊开手。
“此事真的帮不上你,这人我们也不认识,刚才张县丞说了一些,从衣着打扮来看,他绝非一般人家的掌柜,又是墨色眼镜,又是赤金链,出手如此阔绰,全部都是正通银号新做的银票,我想恐怕是某个皇子为了低调行事派人出来做的吧!
不过,我们这里的田地,有什么好购置的?”
魏老爷子点点头,“这个就是我最初疑惑的地方,我卖的二百亩地全都是中田,今年差点儿荒了,最后减了租子,才算是有人种,我就没明白为何买这么多地?”
匡照恩沉默了,半晌抬头看向魏老爷子。
“这会儿我们是找不到这位朱掌柜了,不过买了地自然会有人来接手,你也别急,既然是朝着通州走的,我正好要去知州府看看刘大人,看看能否知晓一二,如若整个通州都买了,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