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者忍不住追问道:“真的吗,真的吗,你们都看到了吗?他除了纳凉还干什么了吗?”
很显然,这好事的想挖掘进一步消息,好拿回去到处显摆。
这时候又一个酸不溜湫的声音道:“当然是真的,我们会骗人吗,他还在那里吃东西呢。这么个傻帽,那时候考场都跟茅坑一样臭了,他竟然还吃的下去东西”
紧接着,一个酸的倒牙的声音接腔道:“是啊,这个傻帽,连香臭味都分不清楚,坐那么臭的地方吃东西,他竟然还在那傻笑,这种傻帽如果会做文章,我把拉出去的那半桶金汁吃了!”
尼玛,这家伙也太恶心了,大家大多都没吃早饭的,他竟然说起喝金汁这么恶心的事情来了。
有几个人明显眉头一皱,随即便摇了摇头,叹息了一阵,然后便慢慢分开人群,走了。
这些应该就是县试过关,名列文榜的考生了。
这县试第一名又不是乡试第一名又或者殿试第一名,乡试第一名好歹有个解元之名,能名震一方,殿试第一名更能博个状元之名,名传天下,这县试第一名是个屁啊,有什么好争的。
所以,榜上有名的,或者榜上考生的亲友都默默离开了,毕竟杨家可是惠安出了名的有钱人家,一般人可得罪不起,就算是读书人,如果没有功名傍身就去招惹人家,人家能虐的金汁都喷出来。
那些没考上的酸了一阵也走了,他们也知道,杨家势大,招惹不起,而且这里是县衙门口,酸几句就得了,要是敢瞎起哄,非被县太爷逮进去打板子不可。
不过,他们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十年寒窗苦读,竟然顶不上人家那铜臭之物,有钱真的了不起吗?
明面上他们不敢跟杨家作对,暗中散布谣言,吐酸水他们还是敢的。
于是乎,惠安县城开始谣言满天飞。
什么“杨聪作弊,县试第一。”
什么“姓杨的事先买到了县试题目,进考场走了个过场就夺魁了。”
什么“杨家那败家玩意请人代笔,写了篇锦绣文章,用卑劣的手段夺取了县试第一。”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一时之间,整个县城简直酸气冲天,能把人都酸死! 县衙门口酸气冲天,难道县衙里面的人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当然不是,这些人说话又没刻意压低声音,大堂附近值守的衙役就听的一清二楚。
这种事,一般衙役听了也就听了,落榜考生发牢骚是很正常的,只要他们不闹事,一般县令大人都不会管。
但是,有个特机灵的衙役却听出了其中的不妥。
这些人,骂的是杨聪没错,但是,杨聪作弊的名声一传开,县令大人就洗不清了,因为县试的主考官就是县令大人啊,杨聪作弊不找县令大人找谁,难道找上面派下来的督考官大人吗?
这衙役正因为机灵,颇得刘守良的欢喜,一般有什么事他去求见,刘守良都会欣然接见,所以,他没有一丝犹豫,一溜烟就跑到县令大人办公的琴治堂,将外面那些落榜考生的酸言酸语惟妙惟肖的在刘守良面前学了一遍。
刘守良闻言,眉头不由一皱,他当然知道杨聪没有作弊,这些考生,说的也太过分了一点。
人言可畏啊,如果任他们胡说八道,弄的谣言满天飞,不但对自己的官声不利,对杨聪的科举之路也有很大的影响。
他可指望着杨聪一鸣惊人,金榜题名呢,如果这种事传到有心人耳朵里,杨聪可能院试那关都会过不去。
历年科举,因为名声不好或者得罪人而被刷下来,甚至锒铛入狱的大有人在,杨聪可是得罪了龙溪陈氏,人家要针对这作弊传闻下手,杨聪十有八九会栽跟斗。
这样可不行,杨聪可是自己升迁的希望,必须想办法把这事给化解了。
那么,怎么化解呢?
命人去把那些造谣的考生给抓起来吗?
那样肯定不行,人家又没犯法,就说几句酸言酸语,你能把人怎滴,到头来还是得把人放了,人家一出去,估计会说的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