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直将他看作水中月,心上人,总是彻夜难眠,每每想起他,都是心尖发颤,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完美无缺的人。
那传言必是看不得他的人传出来的,朝中满传,不过是与世偃仰罢了。
屈尧是这样的吗?怎可能呢?他不是贺我升迁……
圣上看我一副迷茫样子,笑道:“觉得不可思议?你可曾听说过他在朝中有什么好友?”
我想了想,确实没有,那时屈尧的名声就是高高在上,只与天子交好。
我摇了摇头。
“就是这么一个人呐……”圣上说着笑了笑,他瞥眼看着我,一双眼里趣味深深,又尽是风情。
“却突然有一天问我,何物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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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往事岁月
何物表相思?
我听了心中一紧,有些不明意味,淡淡然然。
我想起了陈瑜,想起了他送我的红叶笺,想起了他微红的脸,那可是相思,也是情意,我不免走了会神,又想到陈瑜今日委屈歉疚的样子,还有他看我的眼神……
我心里泛起淡淡难受,我也有错,我不该不理他的,他今夜来找我,我定要好好与他说一说,我不想与他这样……
圣上开口:“我当时听了惊讶极了……”
我耳边声音朦朦胧胧,像是由远及近,忽然窜入我脑中,我一下回过神来,收下心神,连忙继续听着。
“……他那样眼高于顶,心高气傲,还能看上什么人?可想遍上京,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后来想了想,发现他也确实有诸多变化,他以前总说朝会无聊,还不如看书,他懒得去,恨不得不来,我常常催他,真是嘴都要给我说烂了,他就是不想来……”圣上说到后面有些抱怨意味。
“但他后来好长一段时日却天天起早,又天天留得晚,在朝上辩事又兴致勃勃,平日里也喜颜悦色,整个人都变了许多,哪有从前的样?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开窍了,知道对别人说说场面话了,谁知只是在不知哪个人前装模作样呢!”
圣上笑道:“他问我时,我都笑了,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我怎么知道何物表相思?我又没表过,我打趣说:‘要不你画一副画,也算是表意。’他执意不赠,我问那人是谁,他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过了好几天,许是憋不住,又跑来问我一遍,才说,叫小团,是他悄悄取的名……”
小团……
这名字我哪能不熟?他让我推开意乱情迷的屈尧,让我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像被人打了一耳光……
竟是取的名……我一直以为是哪位女子的闺名。
我不知作何感想,脸上有些茫然,圣上打量了我一会,缓缓说道:“我也不知他后来送了没有,送的什么,又是怎么送的,不过想他这样的人,应是怎么也不肯直接送,定是别别扭扭地给别人……”
送……送的什么?屈尧……他送过我东西,还是锦帕这样的私物,也是能表思慕之意。
可,可是……
我心里惊疑着,问出了困扰我多年的问:“陛下可知……那小团是何人?”
他看我一眼,说:“当时不知,等我知道时,都已物是人非。”
我抖着声音:“那他口中的小团可是……他妻?”
“他妻?”圣上笑得苍凉悲意,“是屈老师逼他娶的,是他府中管家的女儿,他闹了数日,就是不娶,却突然有一天就同意了……”
“为何?”
圣上脸上也是茫然,他摇头道:“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他那时与他父亲作对,屈老师在事务上压他一头,处处给他使绊,他筋疲力尽,疲惫得紧,整日都睡不好觉,又在朝上同人吵架,他大哥远在边陲,因为一些缘由,更是无暇顾及……后来你受人所迫,呈上来所谓的屈尧贪污书信,我就顺势卸了他职权,好叫他休息,免受他父亲为难,他在朝上气得厉害。”
圣上转头看我,托腮说:“你也应当记得,那时你跪在殿内,迟迟不起,屈尧的眼睛都气红了,我本来想说刚刚那只是做戏,可那时当着你的面,我总不好说他家中争吵,父子作对,于是叫他先回去,不过我后来将你所呈书信给他,他拿走后,像是又被屈老师关在了府中,再传来消息时,就是他要成亲了……”
我心里掀起波澜,我知道他气恼,还未曾料到他会气成这般模样,可既然他看了书信,为何后来又针对于我,几乎在朝上将我骂得狗血淋头……
“我当时问他:‘那你的小团呢?’他脸色极差,说那人对他无意,以后还是忘了好……’我当时听了也是唏嘘不已,想着忘了也好,那段时日他过得很低落,也不进宫找我,我待得实在是无聊,就经常找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