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霖咬牙切齿地看向徐小平,深缓了一口气,道:“将徐小平给本王带走!”
具信流站在徐小平身前,扫过那些欲上前的人,身后齐府的禁卫也纷纷佩剑涌出齐王府。
具信流道:“要在齐府抓人,还请冀王三思而后行。”
李双霖抬起上颔道:“徐小平妄图行刺本王,谋害亲王乃是重罪,你如今可要包庇这人?”
具信流回头看了眼徐小平,渐渐松开徐小平的手。
徐小平一骇,改为抓住他的袖子。
具信流双手交置,抬起双臂躬身行了一个拜礼,道:“齐府不会包庇一个罪人,但徐小平身为齐王正室,享亲爵礼遇,无大理寺文书与皇帝亲印,不得逮捕。”
此话一出,四周都是一阵哑然。
李双霖道:“齐王正室?”
徐小平亦惊吓地收回手,但此时此刻,怕只有此法能保住自己了,徐小平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李双霖又道:“徐小平何时成为的齐王正室?”
具信流道:“此时此刻。”
李双霖狠厉道:“梁国自开国至现在,可万没有纳男人为妻的道理,更不要说是王爷!”
具信流垂首淡道:“梁国自我之前,亦无从母姓的皇子。”
这便是梁帝的偏心之处,不过是江湖下九流的女子,竟将一国之君迷得罔顾礼法,任具信流这庶子为所欲为。
李双霖眯眼看着他,深知具信流说什么,梁帝便会应什么,他来回踱步,忽而转首看向徐小平道:“徐小平,你可要想清楚,你怕是不知道,月无牙还没死。”
原来李双霖也知道月无牙还活着,徐小平看具信流淡然模样,好似也知道此事。
徐小平不由在心内咬牙,莫不是只有我不知道月无牙还活着?
李双霖以为徐小平动摇,便要勾起唇角,却听徐小平道:“我早就知道了,无需你提醒。”
李双霖道:“便是如此,也要跟着齐王做什么正室?”
那此刻还有什么办法,徐小平抿唇不再言语,装死了事。
“好,”李双霖拊掌,看了眼具信流,对着徐小平威胁道:“望你日后不要后悔才是。”
说罢挥袖气势汹汹地回到马车。
具信流彻底转过身,正对徐小平道:“身上可有伤,我为你处理。”
“不必了,”徐小平道:“今日多谢齐王相救,但晋城已不能再待下去,我天黑便走,欠你的恩情,我他日定如数奉还。”
具信流道:“李双霖耳目众多,你此时离开齐王府,便是进入他的牢笼。”
徐小平骂了一句,抬首道:“难道真的让我做你那劳什子正室?那是什么,王妃?何其荒唐!”
“无需你做什么,”具信流道:“身份只是身份,脱离齐王府,你仍是你。”
徐小平狐疑地看着他。
具信流面色沉静,道:“我方才听到你们说月无牙还活着,想必他会来找你,我现去找梁帝道明你我的亲事,威慑冀王,你在齐王府待到月无牙来寻你便是。”
徐小平别过脸道:“谢谢。”
具信流颔首,眉眼是淡的,唇是红的,这惊心动魄的美感,看得徐小平在心里又悠然荡了一下。
这人长得是真的美,又这般温柔,但自己已有月无牙了,徐小平舔舔唇,跟着具信流走进齐王府。
二日梁帝的贺文便送到了齐王府,徐小平不由咂舌,惊奇梁帝的开明。
因具信流此次所娶之人乃是男子,毕竟非常理可容,便未宴请众人,只在齐王府像模像样地挂上红灯与红缎,徐小平亦极为敷衍,穿着常服坐在喜房内昏昏欲睡。
未几门被人推开,具信流自外走进,着广袖喜服,似饮了酒,面上染上一层薄红。
徐小平一滞,道:“你竟会喝酒?”
具信流对着徐小平摘下自己的喜帽,拿起桌上的玉如意端详,侧首对徐小平道:“喝了几杯为何觉得我不会饮酒?”
徐小平摸了摸鼻子,道:“齐王向来清冷端庄,想不到这些俗事能与你挂钩罢了。”
“我终究是人,”具信流放下玉如意,走近徐小平道:“你高看我了。”
徐小平干笑了一下。
“外面有人在守着我们,”具信流单手摸着徐小平的侧脸,道:“今夜我需在这里睡。”
徐小平躲开他,上床空出一侧道:“便睡这里吧。”
具信流躺在他身侧,挥手熄灭了床侧的红烛。
徐小平低声道:“近日,便无人来齐王府找我么?”
具信流道:“你说得可是月无牙。”
徐小平立刻道:“他来找我了?”
话语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具信流久未回应,片刻才道:“无人来找你,只是我以为你在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