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平瞬时失落,道:“不是他。”
具信流问道:“近日在齐王府过得可合心意,吃食用住可都满意。”
徐小平没有聊下去的心思,敷衍道:“都好。”
“你既知月无牙活着,可知他何时来找你。”
“约莫年初,”徐小平一提到月无牙,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意,道:“他若是知道我与你成亲,怕是要生气,你还是躲着他好。”
“月无牙手段是厉害一点,”具信流道:“便是梁荥让你随我离开梁府那次,月无牙派人伪装成你刺杀我,令我险些死于马道。”
具信流语气平淡,徐小平却是听出一身冷汗,道:“月无牙从未与我说过此事。”
“他或许没告诉你许多事,”具信流道:“他想与你长相守,手段自然狠厉,你若知道他做过什么,可还会原谅他。”
徐小平已有些不悦,觉得今日喝过酒的具信流阴阳怪气,他道:“无论他做了什么,他终是这世间待我最好的人,如今知他活着已是万幸,我为何还去追究那些有的没的,庸人自扰?”
具信流伸出手为徐小平拨开垂在脸侧的发丝,道:“倘若当初月无牙未在中途将你截走,平平,今日此时,便不是这般情况。”
就算当初和具信流回去,徐小平对具信流的那几分兴趣只是因为他那张脸罢了,又能和他有什么好结局,徐小平挪开具信流的手,,忽而道:“我真是不懂你......”
具信流道:“怎么了?”
徐小平道:“我在你收养梁觅秋之前从未见过你,之后更无深交,你怎么就会喜欢我?”
具信流难得怔忪,他看着徐小平在夜色中一片模糊的五官,道:“不知。”
徐小平“嗯?”了声。
具信流忍不住靠近徐小平,在徐小平唇上轻吻了一下,道:“你虽不识我,可我认识你很久了。
或许,梁荥有多爱你,我便多爱你。”
梁荥。
徐小平脑中像闪过一道惊雷,他推开具信流,拼命擦着自己的唇,半晌恶声道:“他从不爱我。”
“或许,”具信流道:“可他常说你。”
梁荥提起徐小平时的眼睛是那么亮,以至于别人一看他的眼睛,对他的那位小师弟便爱起来了。
徐小平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抗拒道:“闭嘴,不要提他。”
具信流拍了拍徐小平的肩膀,道:“那是你还小,是以我很早前便想过,想养一个像你的孩子。”
徐小平吸了下鼻子,用被子挡住自己流泪的脸。
他只以为这是具信流的一句闲话,直到某一日惊醒在一女子的身侧,才突然明白过来具信流的意图。
这简直是个疯子!
徐小平推开身侧与具信流足有六分相似的女子,下床冲出屋门。
冷风立时扑在人的脸面上,徐小平身冷心冷,被一直守在门外的具信流用大氅包住。
具信流自后将大氅披在徐小平身上,顺势抱住他,道:“你看,年末的第一场雪。”
徐小平咬牙推开他,怒骂道:“你发什么神经!”
具信流发顶和肩头上零星落在薄雪,似已在外站了多时,他看着气极败坏的徐小平,目色中竟也带了冷意,道:“你终归会离开齐王府,我想有一个像你像我的孩子,你曾说过会为我做一件事,那么此事,便是我的要求。”
徐小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你留我在齐王府,便是打得这个注意?”
具信流道:“平平,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来找的我。”
徐小平一哽,暗悔自己惹上了这种人,他裹着大氅踏进纷扬的细雪里,回头对具信流色厉内荏道:“不要再有下一次!”
具信流沉沉看着他。
徐小平越想越是愤怒,因蛊虫断养,走在中途不禁呕出一口血,倒在了雪地里。
待醒来时,具信流便坐在他身侧,正用汤匙轻搅着碗内中药。
徐小平闻着苦味,干呕了一声。
具信流闻声,将碗递给他。
徐小平半坐起来,夺过碗将药引进,又干呕了一下,蹙眉嫌恶道:“这药里有什么,怎么有股腥味。”
“几滴鹿血,”具信流道:“日后每日都要喝药,才能不至于使身体过于虚弱,待熬过这几月,蛊虫便能安分下来。”
徐小平将碗放下,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
具信流道:“我无意令你生气。”
徐小平看着他,忽而想到一事,抓住具信流的胳膊道:“你想让我消气不难,你去太子府帮我打探太子动向,我便原谅你。”
具信流道:“太子三日后便要往衢州,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三日后?”徐小平高声道:“不是年初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