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来的这么快_作者:junta15(163)

2020-09-12 junta15

认识玉清十余载,刻薄的、冷漠的、淡然的,嫌恶的样子他都见过,却何时见过玉清这般模样。

徐小平心内有些复杂,他借着月光细细看玉清的脸,挠了挠头,道:“不丑。”

玉清的泪水还流着。

好像从认识玉清起,他便极在乎自己的外貌,穿着也被别人更讲究,在没被中蛊虫前,应该就介意过这些脉络......

徐小平鬼使神差地在那恐怖的半脸上轻吻了一下,轻声道:“不丑,还是好看的。”

玉清性格虽然招恨,可他这张脸,确实是无论怎么看,都是好看的啊。

幸亏到了第二日玉清脸上的黑色脉络褪了下去,徐小平顶着一夜无眠的憔悴面色,带着玉清和具信流去街市为玉清买帷帽。

走在路上还在拿玉清流泪一事说笑,奈何一个装作昨夜什么都未发生,一个痴痴傻傻听不懂徐小平在说什么。

徐小平一个人又说又笑,半晌也觉出无趣,到了店里等玉清和具信流在店里挑帷帽。

因为只能买一顶,玉清便挑得极为细致,站在布店里垂眼安静地翻着。

徐小平打了个哈欠,看见从对面走出几个人来,有人面色颓败,有人春风得意,徐小平抬首慢慢看到对门的牌匾。

“你们先在这里挑着,万不要走到别处,我一会儿便来找你们。”徐小平匆匆说了一句,也不管玉清和具信流有没有听到,便脚下生风地走向对面。

具信流看着徐小平的背影,又将目光移到玉清身上。

玉清低着头看着那些帽子,神色间能看出一点愉悦,极知足似的。

具信流静看着他,将手渐渐伸向玉清,手指钳在玉清的手腕之上。

玉清转身抽出手,一定帽子猝不及防地被扣到具信流头上。

具信流飞速地收回手。

玉清看向他,道:“这顶好看。”

与此同时走出徐小平闻声回过头,看着他们。

具信流侧首看徐小平。

徐小平在他二人间看了一眼,半晌道:“给他戴干什么?只能买一顶帽子。”

具信流将帽子摘下递到玉清手里,玉清低头看着帽子,不接也不言语。

徐小平道:“喜欢这顶?”

玉清“嗯”了一声。

徐小平回去结了账,拉着玉清的胳膊,隔在具信流和玉清的中间,带着他们往对面走。

这是一处赌棋场,用屏障分出十余个隔间,看着风雅,但里面坐着的人却不是风雅居士。徐小平本以为这里是个掷色子的赌场,但一看到门面上高挂的黑白棋局,心内便稳了几分玉清棋艺奇绝,凡徐小平在江湖上听过的几个能下棋的,都未能赢过玉清。

玉清已带上帷帽,徐小平无言地将他的帽子摘下,指着价位最高的那盘残局,道:“这个,可还会下?”

玉清垂眼看向棋局,慢慢摇首。

徐小平心凉了几分,又不死心地看向具信流梁荥不就是喜欢他文武双全,堂堂齐王,应是会下棋的吧。

具信流神色呆木,连眼睛都未往棋盘上看。

徐小平不信邪地给他们两个各点了价位最低的赌局,强逼他们坐下,威胁道:“今日若是不赢,便不要想着吃饭了。”

玉清坐下,道:“何为棋赢。”

坐在玉清对面的破落书生怪异地看向徐小平和玉清,徐小平自己不会下棋,又如何能道出长短,他走到掌柜处买了本讲教围棋的书塞到玉清手里,道:“按这上面的下便是。”

玉清打开书,先在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

与玉清对弈的书生如释重负地急忙跟上黑子,玉清又照着书上的第一图摆下第二子。

与书生这么来回往复地下着,玉清忽而扣住书,对书生蹙眉道:“你并未按照书下。”

书生此刻已放松下来,看起来已知自己赢了似的,对着玉清微微一笑,道:“书中摆的只是一种棋面,按照书来行棋,行的是法而非局。”

玉清眉头蹙得更紧,单手扣着棋子,抬首看向徐小平。

徐小平心知玉清这里赢面不大,拍了拍玉清的肩膀正欲去看具信流,却见具信流已走在自己身侧,道:“输了。”

这是具信流痴傻以来第一次说“平平”以外的句子。

徐小平面色难堪地重新看向玉清,玉清已低下头,手指捏着棋子,脸上已起了几道黑纹。

书生道:“这位兄台,你应是要输了。”

话音放落下,玉清便将白棋重重放在桌面,神色已变冷了。

徐小平大惊,将帷帽扣在玉清的头上,拉着他站起身道:“输了便输了,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玉清道:“我没输。”

这声极冷,恍惚间似乎站在徐小平面前的人已变回了曾经的玉清,徐小平松开拉着玉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