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平靠着具信流,面目赤红。
荀木收刀入鞘,直身对徐小平道:“徐小平,公子不会容忍你们。”
徐小平干咽了下,自方才的惊吓中平复过来,道:“是教主不能容忍,还是你不能。”
荀木不再看他,手捏着腰间的刀慢慢走向具信流:“你今日,必死。”
徐小平看了眼身后,仓惶地挡在具信流面前,道:“不要杀他!”
荀木冷目。
“他不过是个傻子,”徐小平撑着发软的腿道:“寡廉鲜耻的人是我,是我......是我受不住苦找他讨要内力,他什么都不懂。”
荀木道:“你既有公子,便该恪守人本。”
“我知道。”便是当初被李双霖那般辱没,也比不过今日被荀木看见的万分之一的羞耻,身下还赤裸着,便显出他到底有多么肮脏恶心。
徐小平伸手整理好具信流的衣物,道:“你今日放他走,我日后......绝口不提你我之前的那些事。”
徐小平咬牙,垂在身侧的手微颤,道:“教主那两年不在,不知我们到底干了什么,但你要是不放具信流走,不管你是真的忘了还是装的,我都会将从前一五一十地告诉教主你为难我,我自是不能放过你。”
荀木目光含冷,半晌将手从刀柄上移开,侧身让开路。
徐小平将具信流推向门口,道:“你走吧。”
具信流被推的一个踉跄,拽着徐小平的手不放开。
徐小平只得狠推了他一把,咬牙道:“滚!”
具信流道:“你在这儿......”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玉清也在这里。”
徐小平鼻间顿时一酸,他侧过脸道:“你真得是个傻子。”
具信流伸出手道:“平平。”
“再不走,等月无牙回来你便是个死,”徐小平打开他的手道:“你自己回晋城,那里才是你应在的地方。”
“晋城,我记得。”具信流道。
徐小平道:“你记得便好。”
一提到晋城,具信流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不再执着带走徐小平这事,转身慢慢走出屋门,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眼徐小平。
待具信流的身影彻底消失,徐小平才看向荀木,荀木也往这里看过来。
徐小平扯着唇皮似的,道:“满意了?”
荀木道:“他迟早要走。”
“真是教主忠心不二的狗,”徐小平掸了掸衣角,往门口走去,在路过荀木时停下,侧目讽道:“你一定要像今日这样看住我,别让我,再坏了你主子的名声。”
荀木道:“为何要具信流给你渡内力。”
徐小平恶声道:“关你何事,不想让我为难你,便不要多管闲事。”
荀木抿唇,在徐小平错身离开时道:“若有难处便告诉公子,他会为你处理。”
“公子,公子,”徐小平道:“你只字不离他,倒显得我是你们间的外人。”
荀木蹙眉,与徐小平已说不下去,他颔首示意告别,与徐小平分开。
具信流走了,月无牙竟未深究。
徐小平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在旁的荀木,对月无牙谎道:“不知是谁带走了具信流,还是他自己离开,总之荀木来告诉这件事,我才知他不在了。”
月无牙问荀木道:“可见何人来找过具信流。”
荀木垂首道:“未曾。”
徐小平松了一口气。
“走了正好,”月无牙不再问,他伸手握住徐小平的手,问道:“怎么这么凉。”
徐小平正忍着百蛊之苦,能坐在这里都已是尽力,他哆哆嗦嗦地抽出手,道:“这里......太冷了。”
月无牙欲探他的脉搏。
徐小平急忙站起身,看荀木和月无牙都在看着自己,他仓皇地逃出屋外,在门口扬手道:“我肚子疼,要去屋里再睡片刻,不要扰我。”
院里停着一辆密闭的马车,在徐小平走过之时发出沉闷地撞击声。
徐小平停下来,手触到车壁上,马车摇晃得更加厉害。
这是玉清坐的马车,车门上竟还挂了锁,徐小平道:“玉清?”
“玉清在屋里,”月无牙站在徐小平身后道。
“教主,”徐小平收回手,硬着头皮道:“你怎么出来了。”
月无牙将徐小平拽离马车,垂首看他,道:“当真无事瞒我?”
徐小平被他那么看着几乎要托盘而出,半晌他咽回已经卡到嗓子眼的话,嗫嚅道:“我没什么瞒着您。”
“那便好,”月无牙拍了拍徐小平的肩道:“既然难受,便快回屋休息吧。”
此番催促,反而像是月无牙有事在瞒着徐小平。
徐小平迈出脚步,往旁边的马车看了一眼,回头对月无牙犹疑道:“我听见马车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