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荀木情急甩了他一巴掌。
徐小平被打的偏过头,漆黑里,荀木没看到他流着泪。
屋内渐渐平静下来。
徐小平慢慢后仰身,双臂撑着荀木的腿再次开始动作,用喘息遮掩哽咽道:“用药人是什么感觉,内力真的会有变化么?”
荀木用手背遮住眼睛。
……
“总要活着,”许久,徐小平叹了一声:“你和我,都要活着。”
徐小平和往常一样是要去煮粥,欢欢照例挡在门口,徐小平踹了一脚它,欢欢猛地直起身,长大了嘴。
徐小平现在看着这东西已经褪去了恐惧,他用两手合住欢欢的大嘴,欢欢蛇尾在地上不悦地拍着,恼了。
徐小平“哈哈”笑着放开手,欢欢弯身要爬走,徐小平拽住它的蛇尾,一路拖着它走,道:“走,陪我煮粥去!”
荀木听见笑声睁开眼睛,撩开纱帐看见外面欢欢像条死蛇一样僵直地身子被徐小平拽着尾巴拖行。
徐小平的生命力简直顽强,他萎靡了几天,面上便又如以前那样,至于心内是否还和以前一样,那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徐小平生了火,坐在灶台旁边烧水,而后又拉起柔软的蛇尾把弄。
欢欢猝不及防地被拉过去,愤慨地再次长大嘴对着徐小平,却也只是示威恫吓,未咬下去。
徐小平嗤笑了一声:“蠢蛇。”
一会儿他又摸着蛇头:“每天就逗你,才能开心点儿。”
蟒蛇能听懂人话似的,立刻软了身子,讨好地趴在地上。
好一条有灵气的蟒蛇,几乎要成精了。
徐小平感慨地抱着蛇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
身后渐渐走近一人,徐小平听见脚步声,警惕地站起身,眯眼看向来人。
只见一约十四岁左右的少年,身周绕了几只蝴蝶,面色青白,眼眶微红地看着他。
是梁觅秋。
徐小平缓过一口气,打量着他道:“你来干什么?”
梁觅秋道:“他们说你死了。”
“来看我是不是死透了?”
“你!”少年比之以往像是成熟了一点,只说了一字便住嘴,似不想与徐小平辩驳,他抿唇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
徐小平在他身后道:“你来时山下还有人守着么?”
“没有,”梁觅秋未回头,直接道:“山下空了。”
徐小平看他步伐不稳,刚想再问他一声他怎么了,梁觅秋便直接倒在地上。
徐小平向前走几步,扶起昏迷的少年,扫了一眼他腿上渗出的血迹,而后被梁觅秋肩头的炙热所吸引。
徐小平撩开他的衣襟,看着肩头上流动的红印不由骂了一句,他松手把昏迷的梁觅秋摔在地上,冷笑地看着他。
他徐小平这辈子简直欠梁家的,大的走了来小的。
昏迷的梁觅秋正因痛苦皱眉,徐小平看了他一会儿,又将他背起来,放到温泉旁的石凳上,撕开他的裤腿,处理了腿上毒蛇咬下的伤口。
梁觅秋转醒,看了眼四周。
徐小平道:“三刀山四处都是蛇,你怎么上山的?”
梁觅秋指了指一直跟着他的蝴蝶虚弱道:“爹留给我的食肉蝶,会叮咬蛇不会伤人。”
徐小平扔给他一条裤子道:“伤好后便走。”
梁觅秋垂眼看着那条裤子,道:“我会走。”
“往里走有屋子,不要惊扰床上的人。”
“有人?”梁觅秋扭头看了一眼里面:“是谁?”
徐小平未理他,重新出去揽米,煮粥时梁觅秋又跟了出来,挽着裤腿,提着裤腰,站在徐小平面前道:“此处可有针线,裤子太大了。”
徐小平伸手比量了下对梁觅秋来说过于宽大的腰身,道:“月无牙腰细,穿着是正好的,怎么到你这儿多出一截。”
“腰……”梁觅秋似乎想到什么,脸顿时通红。
徐小平在衣服上撕下一道布条,绑住梁觅秋的腰道:“姑且凑活吧。”
梁觅秋低头看他,抿唇道:“你真如他们所说,是那魔头的……那魔头的男宠么?”
徐小平对他厌烦,闻此道:“是又如何,若觉丢人,便从这里滚出去。”
梁觅秋亦怒道:“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何不能好好与我说话!”
徐小平起身推了他一把,梁觅秋一个踉跄,徐小平道:“你一口一个魔头,便是在我这里讨骂。”
梁觅秋冷笑道:“如此便护着了,我爹待你不薄,他被人逼死时亦未见你出来为他说一句公道话!”
徐小平面色顿时阴沉,扑上去给了他一拳,咬牙道:“闭嘴!”
“我就要说!”梁觅秋捂着脸,眼眶瞬间红了,道:“你前脚和我说你与我爹在一处,后一脚与月无牙不清不白,处置我爹的公明状纸上还有月无牙的印章,那是我的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