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亏,他忍着未杀了李双霖。
这是徐小平在那时唯一的想法。
现在他拿这个诓李双霖,面上真心实意,看不出一丝作伪。
徐小平极善说谎,当初因那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谎言不知道在玉清那里得了多少打。
玉清说徐小平这张嘴迟早让他吃亏。
可如今看来不见得,不说谎徐小平就活不下去才是真的。
李双霖听他说着,“啧”了一声,手指揉捏上徐小平的耳垂,动作亲昵,话里却尽显凉意道:“怪不得唐申苑被你迷得晕头转向,此番话便是本王听着,都难免心动。”
为何如此胡搅蛮缠,软硬不吃!
徐小平心内狠骂了一句,却抬手捧住李双霖的半边脸道:“为何我说到这儿,你还是不明白,王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
话未说完,却突然被李双霖吻住。
徐小平愣了一下,手挪到他的脖颈处。
李双霖探进去的唇齿渐渐又退出去,对徐小平道:“要说什么,爱我?”
徐小平舔了舔唇,自己解了衣扣,搂住李双霖避重就轻道:“无论我说什么,蛊虫不会骗人,我若恨您,又怎能安然和您躺在一张床铺上。”
“为何不可,”李双霖双手彻底剥掉徐小平的衣物,手掌贴住细腻的温热皮肤:“你在唐申苑身边,不也浪荡的很。”
徐小平脸上飞快闪过一丝耻意,又很快掩住,配合着李双霖抬了一下腰道:“那时......”
李双霖抬起他的腿动作。
徐小平闷哼了一声,道:“蛊虫只有断了供养,才会随情绪发作,我在唐申苑身边是苟且,跟着你......却是心甘情愿的。”
“谎话连篇,”李双霖咬上徐小平的耳廓,细细地磨咬道:“你在本王这里就是个玩意儿,别妄想本王会是第二个唐申苑。”
徐小平搂着他的背,咬牙受着一切。
李双霖在徐小平眼里和唐申苑没什么区别。
同样是恨之入骨,折辱他的仇人,也同样是说几句好话,便能被哄得五迷三道的人。
徐小平早就看清了。
今日又没有去大理寺,徐小平在天色快黑时才从王府里出来。
临走前捡起了那串串珠。
他在路上摩挲着串珠,忽而就笑出声,到最后笑得不能自抑,抬手拭掉眼尾笑出的眼泪。
徐小平长吁,缓过一口气,将装着母蛊的珠串随意扔在路边。
今日看来,李双霖这种人也不是不好对付,倘若自己假意温顺,不定他就是自己的掌中之物。
徐小平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双霖日后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模样,他心情比之前几天都更好一些,步伐轻快地回到府里。
与其说府邸,不如说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院落。
徐小平走到院中,看到荀木正在练剑,一旁站着个侍女。
那侍女一直看着荀木,知道徐小平走近,她才回过神似的,双颊通红,对徐小平拜道:“徐老爷。”
徐小平上下打量她,道:“是朝廷安排的?”
侍女一笑,道:“朝廷只为官爷安排府邸,奴婢是荀公子特意雇来服侍您的。”
徐小平挥手让她下去,坐到旁边的石凳上摸了摸温热的茶盏。
不久荀木收了剑,走到石桌前。
徐小平为他倒了一杯茶,看荀木坐下,才打量周遭房屋,道:“我平生从未住过如此破旧的院子。”
荀木道:“六品及以下官员,都是这样的住所。”
徐小平看见茶杯上的豁口,进门前愉悦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不满道:“茶杯亦是别人用过的旧货!”
荀木给他换了个茶杯,道:“你怎么了?”
徐小平道:“住在此处,着实令人憋屈。”
荀木扫了他一眼,不再言语,细抿着茶水。
徐小平忽然道:“方才院里站着的那个侍女,换了吧。”
荀木道:“已付了三月的月例。”
徐小平道:“银子给她,让她走。”
荀木浅淡蹙眉,徐小平伸出手用袖子给他擦汗,道:“换一些年岁大的妇人,做事沉稳麻利,岂不更好。”
荀木看出他的心思,将怀里的手帕给徐小平,任他垫着一方手帕从自己的额头一直点到鬓角,期间他道:“晋城有买卖奴才的地方,明日你和我去,挑一个你觉得合适的。”
如此正和徐小平的心思,但他又怕荀木觉得自己过于管控他,便含糊道:“明日......正好是有空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徐小平白日看到那个侍女,到了晚上便梦见荀木娶妻生子,他在梦里又慌又惧,半夜一身冷汗地醒来。
“荀木......”徐小平慌乱地摸旁边的被褥找荀木,却又想到荀木睡在另一间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