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如果不是父王及时救你出苦海,你觉得你会活到现在吗?还是你觉得他真的会娶你?”
“……”
“他是什么人,我这两年看得可比你清楚。你去外面听听,”季淮墨用手指着门外,“洛都的百姓谁不说当今圣上最爱先皇后,连带着宠爱她的两个孩子。”
“如果不是你父亲,这些原本都是我的。”
“你还在做梦呢?你知道吗?别人眼中的好丈夫、好父亲,却在二十年前亲手毒死自己的妻子,害自己的儿子落下病根二十年。”
“你胡说!”
“我没胡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有我的渠道。你印象里那个只会哭着找娘亲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现在是当朝的太尉,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比你更有渠道知道这些事。”
王妃心里信了八分,只是面上不显,“那又怎样?只能说明他并不喜欢那个女人罢了。”
“那他又喜欢你吗?他如果真的喜欢你,这么多年怎么不与你联系?怎么不把你接过来?不要说他做不到。一国之君如果真想做,又有什么做不到的?说到底,只不过是有所顾忌罢了。”
“……”
“他怕天下人议论,他怕他苦心经营的形象一夜轰塌。醒醒吧母妃,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换句话说,当年他接近你,谁知道有什么秘密呢?或许与老丞相的突然获罪有关,母妃,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往这方面想想呢?是不敢想吧?”
季淮墨话音刚落,就被王妃打了一巴掌。她一介妇人,没有什么力气,但也让没有防备的季淮墨偏了头。
“别说了……别说了……”
季淮墨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别说了?那你能别打了吗?在你眼里,也只有你自己。”
你们还真是绝配。这句话,季淮墨没有说出来。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突然涌现出巨大的恨意。他再一次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就夺门走了出去。
在走到外面的时候,却意外看到冀北王站在门口。
他尴尬地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后低着头走了。走到回廊那边的时候,他的余光瞧见冀北王走进了房间。
原来自己的母亲与安平帝竟然这种关系。
回到房间的季淮墨赶紧修书一封,把这件事告诉了安钦扬,让他帮自己拿主意。
得知这个重大秘密的安钦扬也是恍然大悟,他觉得很多以前想不通的关节现在都可以想通了。
比如自己的父皇为什么对季淮墨没来由地厌恶?为什么执意要削藩?二十几年前又到底发生了什么?牵扯到哪些人?
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有了答案 又仿佛仍在雾里。
“你说,会不会是父皇当年接近你的母亲是另有目的,接近我的母亲也是?”
“我也是这样想的。”
“哼,他果然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想,可能跟长生不老,或者起死回生有关。”
“什么?”
“平钧,你忘了大理寺中的闻人辙了吗?”
“没忘。我过阵子正想收拾他呢。”
“你想怎么收拾他?”
“大理寺中有我的人,有的是法子让他求生无门,求死不得,并且看不出痕迹。”
“……”季淮墨会意,难得笑道,“先别弄死了他,他还有大用。”
“我知道,总会吊着他一口气的。”
“嗯。”季淮墨点点头,“不说他了,对了,那日你离开后,我在房间门口捡到人的事,你家老六应该报告你了吧?”
“嗯。”
“那你怎么没问我?”季淮墨惊讶地从他怀里起来。
“就这点小事,需要让他打扰我们难得的独处时间吗?这人你放心,交给木柳,他会处理,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嗯,那我就不管了。我觉得他来历有点不明,或许你的六居士里面出了内鬼。”
第182章 诸王
“……”一提起这个,安钦扬的脸就沉了下来。
“六居士”是从他五岁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做事的人,彼此感情都十分深厚。
他们起初的时候并不只是六个人,而是几百个人,经过无尽的厮杀,最终决出优胜者,再由这些人组成一个团队。
因此,他们对自己的意义并不一般。
现在,竟然察觉到他们中可能有人背叛自己。安钦扬只觉得胸口燃烧着一团炙热的火焰。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他也不好打草惊蛇。
“那天晚上当值的除了老六,还有谁?”答案这不是呼之欲出吗?
岂料,安钦扬却摇摇头,“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在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