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去。
风浪平息,才显出唯一站在如薄雾之中的人影。
黄金蟒袍,依然是扛着方天画戟,那聚集了天地之力,大阵之力的传奇守灵人,竟然被踩踏在他那双皮靴之下,生死不知。
咔...
一脚随意踩碎靴下头颅。
神武王扫了扫目瞪口呆的众人,又看了看天空那无法穷极的深邃,温和着皆是道:“这便是通过浮世天罗所悟出的绝学《天命不可违》。
我,就是天命。
怎么,还没人听我的话,为我引路?”
群豪们深皱着眉,严阵以待。
而一声凄厉的哭声,从人群里传来,那是一个清秀男童,挤开人群,拿着剑便是向着黄金蟒袍的神武王奔来。
“恶贼,你杀我父亲,你为什么杀我父亲!”
而那清秀男童身侧却是有个虬髯大汉,急忙伸手抓住他的后衣,“回来!”
然后这大汉便是直接点了这清秀男童哑穴,然后往后一抛,低声道:“带少公子走。”
两名青衣剑客便是接住那男童,然后便是背起,急忙后退。
这是剑陵未来的主人。
兵墓的南门,就靠他了。
男孩姓张,名南离,此时被剑侍背着,穴道点着无法动弹,无法开口,一双眸子却是死死盯着那蟒袍男人的模样,似乎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底。
夏广自然不准备斩草除根。
这样的恶念,便是这天地浩劫的养料。
恨吧。
能恨多久呢?
寥寥百十年而已。
面前虽有上万的江湖侠客,夏广却并不看在眼里,再强的江湖侠客,遵循着旧路,终究是还会无法突破屏障,停留在红尘境中,任由诸神拿捏。
趁着这杀劫,他未必不曾抱着寻找到一线生机的机会,而那三颗神珠的第一颗“浮世天罗”他已从中获取了天章,这天章玄之又玄,却是残缺无比,可以参悟,却无法获得什么,想来却是需要三分合一之后才能得到那触及神明境界的功法。
只是是什么呢?
这般的神珠玄之又玄,阳魔阴鬼们寻找数百年也不过才寻了两颗,这第三颗又岂是那么好寻的?
所以,夏广便是决心靠着技艺来试一试。
反正他来此是杀人,反正,这天地的浩劫,由他担着,这罪由他负着。
在此之前...
群侠眼中,蟒袍的神武王双手握着那黑冷肃杀的大戟,身姿宁静,闭目,他四周皆是敌人,无论对向哪边都不算的错,“若是不引路,那我只能杀出一条路了。”
沉静的嗓音里带着无比的狂妄。
“恶贼,我们苍海三刀王来领教领教高招!”
三刀掠来,一刀贴地,双刀则是若是走马灯般,每一步都踩踏着奇异的轨迹,旋成两圈令人目眩的流。
当,哧...
急促的三两声撞击,夏广这一次没有动用超凡的内力,只是纯粹用内力维持基本的力量,而靠着技艺来迎战,来对敌。
戟出,撞击,然后破体,退后,前进,动如雷霆,难知如阴。
转瞬这三人便是捂着脖子,扑倒在地,血潺潺,如那南方绽放了些时日的鲜花艳丽,“再来。”
闭目的神武王感受着,不去动用那不属于人类的碾压力量,他的心里本能的有些惊惶,但这些慌张却是被他暗自里嗤笑一声,便是压抑下去。
没有人回应他的“再来”两字。
破杀剑陵传奇主持的剑阵,再闭目杀了三名在江湖里名气也是不小的高手,这已经镇住了场子。
便是千万人,也无人再敢去轻弑其锋。
轻轻的笑声传入他们耳中。
“要么,一起来吧,便当是我赏花摘花前,先染得一身红,也省的去换新郎官儿的衣衫了。”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天下第一的美人在宣纸上缓缓落下这句词,末了收尾却是在问号的那一点上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疑惑,以至于那点成了团,团又渲开,化作败笔,污了整张墨宝上的笔意。
皇莆香,或是该称呼为第三梦搁笔不写,身侧绿裙的丫鬟也停下研磨,悄悄看了一眼那纸上写着的词。
词是问情之词。
小姐莫不是真的动情了?也对,还有两年,便是小姐定下的招亲了,这天底下自然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能牵起小姐的手,护佑着她,为她遮风挡雨。
一时间,这丫鬟也是对未来的姑爷心里生起了向往,只是想着会是哪家个名动江湖的少年侠客呢?
无论怎么样,至少希望能真心对小姐好,听世家里的人说小姐在孩童时候曾经走丢过,幸好仙佛保佑后来竟是有折回了,只不过大病一场,从此落下个不喜与人相交,相谈的毛病,只是喜欢独自静静坐在香蝶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