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状的江晚儿撑腰坐起来,正待下床,连戚快步走过去,将人推回到床榻上,哑声道:“您想做什么?”
“小哥问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郎君来消遣心中郁气,可愿?”
连戚羞恼,俯身堵住她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一片凌乱中,连戚咬牙。
他总算知道她好生生地进药铺酒家泽等地方干什么,原来全是用到他身上的!
床单上都是馥郁浓香的花瓣,有些被两人翻到发鬓唇间,染上旖旎的颜色。
这些于他来说虽然迷乱,但不至于惊讶,因为他最想不到的是藏在枕下的那些玉势。
连戚疯了。
既是被气的,也是被缠的……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连戚握紧的拳头终于松开,捏在江晚儿腰上的手也卸了力道。
江晚儿强打起精神骑在他身上,虎着脸问:“哥哥,你知错了么?”
连戚的视线从她锁骨上挪开,用胳膊遮盖住眼睛。
江晚儿叹了一声,轻声道:“我的命是命,嘉敏的也是。哥哥,我知你偏我护我,但若是嘉敏也有这样一个人,是不是也会和你一样伤心呢?”
连戚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哥哥,别这样行么?这件事我们可以和涴国再谈,小舅父也在涴国呢!相比之下,我比嘉敏的筹码更大,还有你们护着……咱们别欺负一个无权无势无依仗的小姑娘好不好?”
连戚将胳膊拿下来,摩挲她的下巴。
“若是会因此引发两国征战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的这个作息……啊啊啊~~~抱歉,来晚了!江晚儿愣住。
连戚把人提上来圈在怀里, 修长的手指拨开她脸颊上汗湿的发丝,哑声道:“两国约定并非儿戏, 换人已经是冒着莫大的风险,更遑论是不履约?这足以变成涴国攻齐的借口。”
江晚儿安静地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儿,问:“换人就不算毁约了么?他们会同意用嘉善换我?连戚,你既是我的哥哥,也是大齐的亚父,倘若不带私心,你觉得这法子可行?万一把嘉敏送过去对方还是要打呢?让嘉敏做人质么?”
连戚抿唇, 视线挪向窗外。
“您真不想让嘉敏长公主嫁过去?”
江晚儿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么严肃, 但还是依照心里的想法点头。
连戚目光重新落到她脸上:“臣知道了。”
自那日后,朝堂上再没有人提出过用嘉敏代替江晚儿嫁到涴国的事情。
江晚儿了收了裴温清的来信,却对和亲的事情只字不提。
眼看着五年之期一天天临近, 江晚儿也有些焦虑起来了。
连戚已经忙得半个月看不见人, 她不由得更加心慌。
梁太妃自景阳王被杀后更加的深居简出,但江晚儿后来听说,关于景阳王的罪论和对她功德的传扬中, 梁太妃的父亲章林先生功不可没。
是以江晚儿和她虽谈不上亲近,却也是照拂有加,宫中上下比之从前待梁太妃更加恭敬,各种份例和进贡来的东西,每次她也会先挑出一些好的送过去。
偶尔她还会和胡太妃杨太妃一起喝茶,只是那次花园一事之后, 江晚儿就再没了亲近的心思。
其他几位有子嗣的太妃倒还是来往的多了些。
但这都不足以缓解她心底的那丝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其他人也是眼看着日子快到,怕触了她的眉头,对此事避而不谈。
到了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 宫外的小姐夫人们都开始换下厚厚的棉袍,准备这踏春赏花,江晚儿却是如坠寒潭深渊。
裴温清给她的信到了!
五年之约,不作变更,如期进行!
涴国的迎亲使团已经出发。
以前江晚儿的生祠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寂寥。
大齐的百姓就算再感念她,也不会给心甘情愿给一个二嫁的太后祈福添寿,哪怕是为了他们的安宁。
江晚儿站在寺院的大殿廊柱旁,静静地看着寺里人来人往。
连戚又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了!
他的行踪都打听不到,江家也不行。
江晚儿变得安静,每日大片的时间都在房间里作画,每一幅都又连戚的影子。
画完了也不留下,直接在烛火上点燃,湮灭成飞灰。
五月初五,宜嫁娶。
齐国太后江晚儿被百官恭送乘上銮驾,离开皇宫。
高高的楼台上,齐暄扭着身子踢打拦住他的几个小太监。
“母后!大胆!狗奴才,放开朕!朕要去找母后!放开朕!”
他是皇上,平日里的少年老成做的入木三分,可他也是个孩子,由江晚儿自小抚养。
孩子童年的乐趣江晚儿并没有剥夺,甚至还纵养出了他一些孩子气的任性:“亚父!亚父!你让他们放开朕!朕要去找母后!朕要跟母后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