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抬头,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接下来应该都会是好天气。
她把牛车上的稻禾铺在晒席上,然后将暴晒了小半日的稻禾拢成捆,等着宋礼把打稻机搬过来。
没多久,宋礼和宋焦便带着打稻机过来,两人合力将打稻机从牛车上搬下来。
宋礼脸上扬着兴奋的笑容:“阿楚,我早上试过了,可快了。”
楚辞看着宋礼做的打稻机,竖起了大拇指:“大伯,你真厉害。”
被小棉袄夸了,宋礼笑得见牙不见眼:“你才厉害,要是没有你的图纸,大伯哪能做得出来。”
宋焦已经急不可待地踩着踏板,扬声道:“奚儿,阿澈,打稻啦。”
“来啦。”两个小家伙一人抱着一捆稻禾,“哒哒哒”地跑过来。
宋焦拿了捆稻禾放在翻转的滚筒上,谷粒霎时飞溅,须臾间,一捆稻禾脱得干干净净,谷穗上半粒谷子都没留下。
两个小家伙惊奇地连连尖叫:“二哥二哥,我们也想试一试。”
宋焦担心两人力气不够,会连人带禾卷进滚动的轮圈内,便握着他们的手一起打稻,两个小家伙兴奋地哇哇大叫。
“哇,好快好快。”
“阿楚姐姐,你真的真的好厉害。”
“我阿姐当然厉害了,我阿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阿姐。”
不要钱的彩虹屁一波一波地拍过来,楚辞忍不住笑道:“玩一下就好,别耽误二哥打稻。”
两人“哦”了一声,给宋焦打下手,递递稻禾。
周氏早就被吸引了,不由地两眼发亮:“阿楚,这是啥?”
“这是我大伯做的打稻机,”楚辞解释道,“只要踩着踏板,让滚筒转起来,就能自动脱粒,滚筒转得越快,脱得就越干净。”
“我的娘嘞,这也太好使了!”周氏连声惊叹。
其他人也全都围了过来,看着飞溅的谷子,啧啧称奇。
这台打稻机滚筒上的齿是木齿,楚辞问起铁齿的事情:“大伯,铁匠铺能打得出来吗?”宋礼道:“明天就能打好,我跟铁匠铺定了三台的铁齿,今晚,我再做两台出来。”
楚辞见他眼睛发红,眼底尽是熬夜熬出来的红血丝,心疼道:“也不急于一时,明日再做也不迟。”
宋礼看着那些跃跃欲试的村民,说道:“大伙儿知道你研制了打稻机,一定会找上门来,我多打两台,大伙儿也能早日把谷子脱粒晒干。”
宋礼猜的没错,没一会儿工夫,村里人都围过来了大半,连村长也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了。
他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过来了:“阿楚丫头,听说你捣鼓出了打稻机,不用石磙碾压就能脱粒,是不是真的?”
还不待楚辞出声,已经有村民兴奋地嚷开了:“当然是真的,稻禾放上去,“嗖嗖”几下,谷子就出来了,太方便了。”
农忙时节正是丰收的时候,有了打稻机,不知道要省下多少力气,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附和道:“估摸着一天能打个六七亩。”
村长万分惊奇,忍不住想要试一试,楚辞道:“叔不妨也上去试一试,两个人一起打,也能轻省许多。”
“还能两个人一起打?”
村长两眼发亮,跟宋焦一起踩着踏板,抓着一把稻禾就对准了滚筒,只听“嗖嗖”几声,谷子就从谷穗上脱落下来,他翻了翻稻杆,一把稻禾,每几下就搞定了。
村长意犹未尽,又抓起一把稻禾,赞叹道:“也就阿楚能造出这般精细又实用的物件。”
楚辞笑了笑:“叔谬赞了,打稻机是大伯打出来的,我只会纸上谈兵,真让我动手,我就不行了。”
村长目露赞赏。
有能力有本事,却又谦逊内敛,真是个好丫头。
一些人的心思却是转了起来,有人说道:“阿楚丫头,等你家打完谷子,可得借我家用用,乡里乡亲的,你可不能为富不仁。”
前些日子,楚辞买山种药,顾宁安前来挑事,其中有个村民放话,就是饿死,也不跟楚辞讨活干。
说话的,就是那个村民。
现在又一顶“为富不仁”的帽子扣下来,宋家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东西是阿楚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理所应当了?不借又怎么了?本事没有一点,脸倒是越来越大了。”
宋焦当即就怼了过去,敢说阿楚坏话,怼不死你哦。
那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道:“你咋说话的?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清河书院的夫子就是教你这么顶撞长辈的?”
“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你是我宋氏族人?还是我娘那边的亲戚?人老了,就可以不要脸了?倚老卖老,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