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一脚就将她踹开,朝李寡妇走去。
李寡妇吓得连连后退。
前两日,她得知自己怀孕了,欣喜若狂地让余成纳她进门。
可因为打稻机,宋家被县令大人看重,宋家风头正盛,余成根本不敢去触霉头,就哄着李寡妇,让她先把孩子生下来。
李寡妇又不蠢,这万一生了个赔钱货,她还怎么进余家的门?
于是,心中一算计,趁着林氏在余家,找上门来。
一来,是想给宋染一个下马威。
二来,林氏想孙子都想疯了,正好借此机会,利用林氏逼余成娶她进门。
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楚辞如此竟彪悍,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就听余成的话,先把孩子生下来了。
李寡妇死死地拽着余成的袖子,色厉内荏地喝道:“这里可是余家,容不得你撒野!余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楚辞勾唇哂笑:“肚子里的野种还没生下来,就敢耀武扬威,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主儿,原来这手段都使在了男人的被窝里了。”
李寡妇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嘴皮子如此利索,就跟长了刀子似的,将她的脸面一刀一刀地剥下来。
就在李寡妇羞愤万分的时候,楚辞又开口了:“我大姐与人为善,你们就以为我们宋家好欺负了是吗?”
李寡妇心下一抖,涌起不好的预感,惊恐地连连摇头。
楚辞冷冷地笑起来:“周青,把林氏和余成往死里打,留一口气就行。”
要不是李寡妇怀有身孕,楚辞绝不会放过她。
十几个小伙子上前,立马就将林氏和余成按在了地上暴打,惨嚎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李寡妇被这凶残的场面震慑住了,双腿发软,险些要站不住。
楚辞扶宋染进屋,给她上药。
宋染眼眶发红:“阿楚,谢谢你。”
楚辞柔声道:“大姐是宋家的姑娘,宋家永远都有大姐的一席之地,永远都不必有后顾之忧。”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是被休,娘家哪还会有容身之处。
楚辞这话,触动她紧绷的心弦,心底的情绪翻涌而上,宋染哽咽着捂住了嘴,眼泪簌簌地落。
这些年,宋染过得太苦,什么都一个人承受着,什么都压在了心底。
她需要发泄。
楚辞静静地安抚着她,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道:“大姐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把这些都放下,我们重新再来。”
“我担心大丫,”宋染抹着眼泪道,“余家不会让我带走大丫的,我不在,大丫,大丫......”
眼泪又涌了出来。
这些年,宋染一直不敢跟余成和离,除了担心和离后会受人指点,累及娘家。
最大的原因便是大丫。
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她不在大丫身边,大丫可怎么办?
楚辞郑重道:“一切有我,我绝不会让大丫留在余家的,她也是我们宋家的姑娘。”
要是从前,楚辞说这话,宋染是不信的。
从前的楚辞,木讷怯懦,断不敢让人暴打林氏和余成。
她的阿楚,终于长大了,会为身边的人遮风挡雨了。
宋染破涕为笑:“是我做大姐的太没用,不但没能替你分担,还要反过来让你替我操心。”
“大姐可千万别这么说,小的时候,大姐可疼我,每次去绣坊卖绣品,宁可剩下几文车钱,走着去镇上,也要给我带好吃的,大姐对我的好,我都记着。”
宋染的眼底又泛起了水雾。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威沉的厉喝:“光天化日,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我余家村行凶,真当我余家村没人了?”
楚辞眉头一动,宋染道:“是村长,我们出去吧。”
“嗯。”
屋外,又传来了林氏大声嚎道:“村长救命,救命啊,这些杀千刀的兔崽子,欺人太甚,村长快把他们都抓起来!”“好大的口气,我看谁敢!”楚辞和宋染从屋里出来,目光落在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身上,似笑似讽,“我大姐被余家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村长来抖威风?”
余村长的目光闪了闪,老脸有些挂不住:“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得喊打喊杀,你们桃花村都是这么目无法纪的吗?”
“人家都说老眼昏花,村长年纪大了,眼就瞎了吗?没瞧见我大姐这一脸的伤吗?你这么威风,可半点都瞧不出是个心软的人,怎么,你余家村的人可以打人,我们就不能反手了?这余家村的法纪,可真是与别不同啊。”
这话太不客气,太不给面子,太戳人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