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皱了一下眉头。
在他看来,卓风生来就身负传承,他是祖神的使者,一切不过都是天意而已。
厉长老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咬牙切齿道:“可他也是个孽种!是万俟族的罪人!”
“你修习禁术,到底是如你所言,是一心为了万俟族,还是想谋害卓风,取而代之?”
“我说了,你又不信,还问来做什么?但我倒想问你一句,万俟卓风,他就是个孽种,那样腌臜不堪的一个人,他何德何能?”
“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你是万俟族的长老,你的职责是辅佐卓风,守护万俟族!”
“执迷不悟的人是你!”厉长老扬声怒道,“你甘心呆在这个地方,你可问过那些族人,他们愿不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不待族长回答,厉长老又冷冷地讽笑道:“你当真觉得,隐世,这就是万俟族最好的选择吗?”
族长眼中露出沉痛之色,已然失望至极:“这些都只是你的私欲而已,休要扯上其他人,枉你身为一族长老,却不明白顺势而为的道理,万俟族隐世于此,是情势所逼,待他日,时势俱在,万俟族自有风光之时。”
“我不明白?不明白的人是你!什么情势所逼,不过是神官想护住自己的孽种罢了!罢了,如今再说这些已然没有意义,你我相交几十年,你当真要将我赶尽杀绝?”
“族规如此,我身为族长,不能徇私。”
“好一个族规如此!既然你不念旧情,那也别怪我不义。”
“你想做什么?”
厉长老冷笑:“不是我想做什么,是族长你铁了心要毁掉卓风啊。”
族长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厉长老继续道:“若是族人知道,他是个罪人,日后,他要如何统领万俟族?只要族长肯网开一面,当做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日后,我一定竭力辅佐他。”
族长的脸色冷沉得可怕:“你威胁我?”
“族长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跟你做个交易而已。”
他如今遭到反噬,不是族长的对手,硬拼是不行了。
但他们相交几十年,厉长老自然清楚族长的软肋在哪里。
族长受神官所托,最在意的,便是万俟族和万俟卓风。
只要他捏住卓风的把柄,他就不信族长不投鼠忌器。
可惜啊,他机关算尽,却忘了,族长有软肋,他也有。
族长声若寒潭:“偷习禁术,为世所不容,不止你要死,你家人要死,你拓跋一氏全都要死,你可要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赔上拓跋一族。”
厉长老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许久,狰狞地笑起来:“我且看着,你到底能护他到几时,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相识一场,奉劝你一句,卓风好好的,你拓跋一族才能好好的,能做决定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时势,你若执意要鱼死网破,我百里一族奉陪到底!”
族长说完这句,便召集族老和花婆婆,商议如何处置厉长老。
按照族规,厉长老行禁术,理当处以火刑,拓跋一族囚禁思过崖,终身不得出。
但又担心拓拔筹狗急跳墙,说出卓风的身世,最后商议处死厉长老,其他人概不追究。
消息一出,举族震惊,拓跋一族声名狼藉,人人唾弃。
楚辞听到的时候,托腮瞧着云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厉长老修习禁术一事,怎么突然就东窗事发了?”
云烬道:“没什么,就是让阿澈请族长帮忙,送瓶药给厉长老。”
楚辞倾身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
云澈突然从门外探进来一个小脑袋:“阿楚姐姐,你不谢谢我吗?我......”
话还没说完,一卷竹简凌空砸来,云澈连忙闪身避开,气急败坏地跺脚:“七哥,你太过分了!我就是想让阿楚姐姐给我做顿好吃的!”虽然扳倒了厉长老,但还是有不少人前来求医,楚辞每日抽出两个时辰看诊,没想到竟为自己招来了一朵桃花。
这朵桃花,就是阿芙的族兄百里煊。
百里煊的母亲尹婆婆病得厉害,楚辞行了几针,开了几帖药,尹婆婆病情好了大半。
听阿芙说,尹婆婆早年丧夫,独自一人把百里煊拉扯大,很是不容易,母女俩相依为命,百里煊对她极为孝顺。
但楚辞没有想到的是,百里煊感念她救了尹婆婆,居然要以身相报。
楚辞瞬间就懵了。
她都已经是有主的人了,爬墙是要被打断双腿的。
想起云大公子的醋劲,楚辞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双腿。
莫名觉得好疼是怎么回事。
百里煊真挚道:“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阿楚姑娘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只能,只能......阿楚姑娘,我想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