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颖冷哼一声:“你笑什么?”
楚辞问:“陆少夫人是不是不甘心啊?”
这话没头没脑,旁人都没听明白,唐颖的脸色却是变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辞道:“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毒害陆夫人,嫁祸我大哥,却又没要了陆夫人的性命,看到陆少夫人,我忽然就想明白了。”
唐颖眉心一跳,没有接话。
顾子阑问道:“阿楚妹妹,你想明白什么了?”
楚辞笑了笑,看向唐颖道:“陆少夫人若是自己认了,很多事情都不必说出来,这世上的任何事,只要做了,必然会有痕迹留下,所谓的天衣无缝,不过是对手不够强,手段不及罢了,陆少夫人觉得,我们宋家像是那么蠢的人吗?”
众人哗然。
陆老爷和陆子游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从惊疑不定,到阴沉愤怒,不过都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或许,在宋孟认出红叶的那一刻,在他们心里,已经认定了是唐颖所为。
只是,他们心中还有疑惑。
这个疑惑,被唐颖用来质问楚辞:“我既然嫁进了陆家,就是陆家的人,又岂会谋害自己的婆母?你休要血口喷人!”
楚辞道:“你看不上陆公子,但又因父母之命,不得不嫁给他,你不甘心,既然不能嫁给所爱之人,那嫁给谁不一样,你要的是陆府的掌家权。”
“你胡说!”
唐颖慌了,若不是还有一事理智在,她都想上前撕了楚辞的嘴。
楚辞接着往下说道:“陆夫人正当盛年,想要从她手中接过中馈,还得等几十年,这几十年里,你要侍奉她,讨好她,你在唐家娇纵惯了,如何能忍受她压在你头上几十年?”
所有人又狠狠地震惊了一番。
陆家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蛇蝎进门,居然在大婚当日就毒害婆母?
现在的小媳妇都是这么硬核的吗?
连装装样子都不屑了吗?
唐颖脸上的慌乱和心虚再也遮掩不住,想要狡辩几句,可楚辞说的这些全是她心中所想,她根本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楚辞看着她,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你恨不得她死,可她又不能死,她死了,陆公子得为她守孝,便不能参加明年的秋闱,你想妻凭夫贵,所以,这毒,看似刁钻,却不致命,至于你为何要嫁祸我大哥,”
“宋姑娘,”陆老爷打断她。
听到这里,陆老爷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唐颖曾在桃花村小住,为了什么,很多人都知道。
那时候,清河镇有不少流言,唐颖痴恋宋孟一事,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但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又是另外一回事。
唐颖如今已是陆家的人,家丑不可外扬啊。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遮掩也无济于事,在座的,哪个不是精明人?
何况,陆家的家丑于她何干?
她要的,是还宋孟清白,为他讨回公道。
宋家的人,就是这么护犊子!
“有些事情不是捂着,就能自欺欺人。”
楚辞说完这一句,便不去管陆老爷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她漠然地看着唐颖,一点一点地,将她心底最疼最阴私的一面,全都揭了开来。她肃声反问道:“很多人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得到,你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可大哥却和阿凝定了亲,你觉得不公平,你想毁了大哥,对吗?”
唐颖听后,脸色煞白,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冷道:“这些都是你的恶意揣测,你有什么证据?”
事到如今,唐颖还咬口不认,楚辞并不惊讶。
如果这般轻易就能击溃唐颖,那她对宋孟的恨意也不会这么深了。
可惜,她太沉不住气了。
楚辞不疾不徐道:“陆夫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就中了毒,她如何中毒的,把厨房的人叫过来问一问,总会问出什么来的。”
陆夫人中毒后,厨房的一干人等就被看押了起来,陆老爷闻言后,吩咐管家把人带过来。
有厨娘指认红叶:“开席之前,红叶姑娘曾到厨房,说少夫人饿了,让我们炖一碗燕窝送过去。”
楚辞淡淡一笑:“陆少夫人不是说,红叶一直陪在你身边,不曾离开喜房半步吗?”
唐颖神色一僵,狡辩道:“今日事多,我一时忘记了,就算红叶到过厨房,那又如何,就一定是她下的毒吗?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她有嫌疑,别人一样有嫌疑。”
“可他们没有冲撞大哥,也没有往他身上抹毒药啊。”
“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词,谁看见了?”
顾子阑啧啧地插了一句:“你的嘴怎么就这么硬呢?事已至此,狡辩有用吗?这么多人,最蠢的,就是陆大公子了,你看他,他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