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抿着唇角浅笑,并没有搭话,很快就有下人把花送来,楚辞带着蔓陀花回了宋府。
药房的门紧闭着,楚辞知道温大夫正在里面忙活,便没有进去打扰,把蔓陀花放在门口就走了。
春衫缝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个袖子没缝好,楚辞刚拿起针,云六就满脸凝重地进来了:“姑娘,医馆那边出事了,韩大夫派人来请姑娘过去一趟。”
一时心绪不稳,差点扎到手指头,楚辞神色微沉,沉吟道:“闻小公子发病了?”
云六点头:“早上韩大夫给闻小公子诊脉的时候,还说过两日闻小公子就能痊愈了,可刚才闻小公子突然发病,韩大夫也束手无策。”
医馆里高手如云,韩大夫更是药王谷的长老,连他都束手无策,看来是真的很棘手,也不知道谢家到底使了什么诡计。
楚辞随云六匆匆赶往医馆,发现医馆门前围满了人,都在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不是说有药王谷的大夫吗?怎么会医死人?”
“欺世盗名的人多得去了,药王谷的大夫就一定医术精湛吗?”
“真的医死人了?”
“差不多吧,反正也活不了了。”
“我听说那小公子一直抓着自己的脖子,都抓出血了还一个劲地抓,不会是中邪了吧?”
医馆还没开张,闻忻就算发病也不会传出来,这些人这么快就知道了,谢家这次还真是来势汹汹啊。
要是今日不能救不回闻忻,不但闻家不会放过她,仁和医馆也会就此声名狼藉,还连累了药王谷。
下了马车后,楚辞拨开人群进了医馆,素问见她来了,连忙迎上来,焦急道:“宋姑娘,你可来了,闻小公子快不行了。”“只要人还没死,就有一线生机。”楚辞说道。
素问秀眉皱起,忧心忡忡道:“外面议论纷纷,会不会出事?”
药王谷虽然与世无争,但她也不是傻子,明显是有人在暗处兴风作浪,对付仁和医馆。
“尽人事,无愧于心便好。”楚辞说完,朝门外看了一眼,对云六道,“查一查到底是谁在煽风点火,挑动人心。”
虽然把人揪出来也不一定能扳倒谢家,但至少不会让事态严重下去。
小忻儿的情况不太好,面色青紫,瞳孔散大,还伴有痉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韩大夫见她推门进来,让出位置,道:“阿楚,你快过来看看。”
楚辞探手搭在小忻儿腕间,凝眉道:“看病症像是癫痈病发作,但脉象,”
“脉象怎么了?”
看着小忻儿那痛苦的模样,闻少夫人的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韩大夫沉声道:“阿楚说得没错,小公子并非癫痈病发作,看脉象也不似中毒,小公子的病有些古怪。”
闻少夫人心下一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救不了忻儿?”
韩大夫愁得头快秃了:“若是不能对症下药,胡乱开药,只会害了他。”
闻少夫人又急又怒,脱口就道:“你们一个是药王谷的长老,一个是能起死回生的神医,怎么可能救不了忻儿?我看这根本就是你们的托词,你们根本就不想救忻儿,我告诉你们,若是忻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
“要我们怎样?”楚辞截断她的话,目光淡冷地看着她,“大夫也是人,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药到病除,你来求医,我们尽心医治,到最后还要受你报复,这是什么道理?”
闻少夫人认定楚辞不想救人,不由怀疑小忻儿突然发病就是医馆下的毒手。
“尽心医治?”闻少夫人怒红这双眼,指着小忻儿,叱问道,“你们就是这般尽心的?”
“如果闻少夫人非要迁怒于我们的话,”楚辞冷笑一声,“当年,闻公子贪生怕死,害死多少将士,闻家给填命了吗?”
闻少夫人的脸色唰地一下苍白起来,继而阴沉铁青,怒极而笑:“都说死者为大,先夫过世这么多年,你为何还要辱他名声?”
楚辞取出针囊,给小忻儿行针:“你讲道理,我自然也跟你讲道理。”
言下之意,是闻少夫人无理取闹在先,旁人才会把闻家的脸面剥下来踩在脚下。
闻少夫人气得捂着胸口,险些喘不上气来:“你,你......”
楚辞道:“少夫人爱子心切,一时口不择言,我们不与你计较,可你再这么胡搅蛮缠,耽误了诊治,仁和医馆可不负这个责任。”
闻少夫人差点把后牙槽都咬碎了。
楚辞下针极快,不多时,小忻儿身上扎满了针。
小忻儿的脖子上有好几条血痕,若不是被人死死地按住双手,怕是要被抓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