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问道:“闻小公子是不是对花生、杏仁之类的东西过敏?”阮二娘就在一旁,闻言后,目光微微一闪。
闻少夫人被问住了,猛然记起来,有一次,她煮了杏仁羹,小忻儿吃了之后,呼吸是有些不顺畅,但并不严重,后来请了大夫,大夫也没说他对杏仁不服。
其他大夫也惊讶不已。
难道这世上,还有人对花生和杏仁过敏的?
闻少夫人道:“忻儿有次吃了杏仁羹,是有些不服,但并不是这个症状。”
小忻儿呼吸困难,有休克的症状,楚辞才会有此猜测。
“小公子差不多快病愈了,断不会突然发病,除非有人下毒手。”
“那一定是医馆的人。”
楚辞哂笑:“医馆开张在即,要是医死人,招牌就砸手里了,小公子刚发病不久,外面就已经议论纷纷,甚至说得有模有样,少夫人不觉得奇怪吗?”
闻少夫人怔了一瞬,勾着嘴角冷嘲道:“树大招风,有人不想仁和医馆独占鳌头,推波助澜而已,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蠢。”
“你!”
“要真是医馆的人下毒手,小公子早就一命呜呼了,何必等他快病愈了才出手,还有,外人怎么知道小公子对杏仁不服?”
闻少夫人目光微变:“你是说,是我的人要谋害忻儿?这不可能!”
楚辞淡淡一笑:“为何不可能?”
闻少夫人的神色僵滞住了。
为了能让小忻儿静养,她要了一间单独的院落,院落里有小厨房,平日里,都是闻家的下人做饭熬药。
所以,楚辞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闻少夫人目光凌厉,扫过众人,阮二娘的一颗心怦怦乱跳,险些要跳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斥责楚辞:“这不过是你们为了推卸责任,血口喷人。”
楚辞却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淡然地看着闻少夫人,问道:“如果少夫人不曾听到坊间的那些传言,小公子无药可治,少夫人会不会迁怒医馆?”
闻少夫人看着已经昏睡过去,却呼吸平稳的小忻儿,道:“不会。”
她只是太过气愤,才会蛮不讲理,但她心里清楚,这事跟医馆无关。
“那些传言虽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至于流传出来,军营是什么地方,少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萧侯爷治军严谨,眼下又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大肆宣扬,更重要的是,那些事情早就发生,为何如今才被传出来,还是在你们入住医馆之后?”
“有人想借闻家的手,除掉你?”闻少夫人眼睫一颤,惊疑道。
楚辞问道:“从坊间传言,到丫鬟落水,再到小公子发病,背后之人布局精妙,一环扣着一环,少夫人当真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巧合?”
闻少夫人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想到背后之人的手段,忍不住背脊发寒。
她突然看向阮二娘:“是你?”
阮二娘脸色大变,惊惶地喊着冤枉:“奴婢伺候小公子不过几日,怎么会知道小公子对杏仁不服。”
“你不知道,可你背后之人知道啊。”
闻少夫人目光如刀,恨不得剐了她。阮二娘狡辩道:“奴婢冤枉,奴婢人微言轻,不敢辩驳什么,但宋神医所言,都不过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楚辞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以为表姐会反咬我一口,说是我指使你的。”
阮二娘确实有这个打算,要是楚辞把她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楚辞一起死。
可眼下被她点破了,把她的后招都给断了。
阮二娘气恨得心口都痛了。
闻少夫人惊愣道:“阮二娘是你表姐?”
“是啊,”楚辞笑起来,“阮家几次三番讹诈我家,阮二娘更是不遗余力地想勾引我二哥,前些日子,她还是裴少夫人的丫鬟,转眼却成了闻家的人了。”
闻少夫人的脸色极其难看,就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尤其是那句“不遗余力地想勾引我二哥”,更是让她厌恶至极。
阮二娘气急败坏,辩解道:“要不是你从中作梗,裴少夫人会赶我走?”
楚辞反问:“裴少夫人好心救你,你却败坏裴家家风,你其身不正,这也叫我从中作梗?”
阮二娘被怼得哑口无言,但也正好说明,阮二娘品行不端。
闻少夫人让身边的婆子把阮二娘拖下去:“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她招出背后之人。”
阮二娘脸色发白,在婆子叉着她往外拖的时候,剧烈地挣扎起来:“我是冤枉的,屈打成招,我不服!”
拿她的心头肉算计人,闻少夫人恨不得将阮二娘千刀万剐,哪里还会管她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