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小子肯认错,他也不是不能教他。
......
春风拂动,杨柳垂青。
正午阳光暖如绵,尚书堂前,一老一少正躺在堂院前晒太阳,很是恣意。
内阁大学士在竹椅上闭目养神,突然开口。
“你这性子,我左右要唠叨你一句,那傅大人是你能得罪的?今晚我摆个宴,你好好陪个不是。”
“嗯。”
苏琉玉懒懒应了,这让躲在拐角傅大人满意了不少。
他心想,这谭老头关键时候还能说几句,这台阶给的正好。
他如今,只要回府等着臭小子上门赔罪,就行了。
“还有,你这策论可不能落下,今日早朝,太傅拉着本官,说最近闲来无事,正好过来。”
“谭爷爷安排就是了。”
“我啊,就是操心的命。”
“那晚上文昭陪谭爷爷喝几杯。”
“你说的。”
“君子一言。”
一老一少相处默契,偷听的某人要气疯了!
好你的谭老,敢挖老子墙角!
太傅那狗屁学问,能跟本官比!
那老头要会教书,何至于把稷王教成那德性。
他就是误人子弟!
呸!
还谭爷爷!
师徒就该有师徒的样子!
你个老眼昏花的东西,没点师长的样子!
除了拉着她偷闲躲懒喝酒参宴,你还会屁!
傅大人口才可不是盖的。
虽是文臣,但金銮殿和文臣辩论就没输过。
也就在苏琉玉嘴里下吃了亏。
如今,他是忍不了了,直接走上前去,打断两人。
“还不去读书习字,在这里躲懒?”
他板着脸,又道:
“昨日教你的策论,你都看了?”
苏琉玉:“......”
这老头怎么又来了。苏琉玉谨守于礼,还是站了起来。
“早前是文昭鲁莽,还望大人勿要放在心上。”
说完,还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态度甚是诚恳。
大忽悠这人,师从沈怀舟,重礼守德,心性也大,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自然不会把小事放在心上。
更何况,大忽悠昨晚在被窝也想好了。
这虽被绊住了脚步,但她可以顺势而为,多多骗点银子,赚比大的带回大魏,这才不枉此行,不然也太亏了。
这个想法一扎根,诸国史册上又添了一笔。
大魏顺启五年六月二十三,顺帝登基大梁,欲盗取大梁国库,偷渡回国。
当然,这想法还未成熟,大忽悠正准备找熟人先宰,顺便打点好各方关系。
傅大人看苏琉玉乖乖行礼,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刚才和谭老头有说有笑,怎么到自己跟前跟个兔子似的。
不爽。
特别不爽。
一想到谭老头刚刚还要挖墙角,他就更加不爽了。
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
“好了,都过去了,本官也是气急,你也勿要放在心上。”
他声音不自觉放软了一点。
“......”
内阁大学士和苏琉玉面面相觑。
昨日还骂骂咧咧的,过了一晚又好了?
内阁首辅咳了咳,依旧板着脸。
“去把你功课拿过来,本官查查。”他又看向一旁的内阁大学士:“谭大人还不去上衙,今天下午不当值?”
这才正午呢。
谭老头不想走。
但内阁首辅都赶人,必定是要和自家小孙孙缓和缓和关系,他这样一想,也退了下去。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一老一少走到尚学堂里,只闻书本翻动的声音。
只是没一会儿。
里头又传来骂骂咧咧的辩论声,一声高过一阵,显得尤为激烈。
苏琉玉本来就是辩论一把好手。
那是姜晏晚和曹策都甘拜下风的,论口才,无一人能敌。
傅大人也不甘示弱,最近每次教书,都必须和她辩上一辩。
辩论不过就骂骂咧咧,转头又自己好了,当个没事人一样过来再和她吵。
反正两人越吵感情越好,不吵就不痛快。
如今一老一少吵的累的,还中途停战,而且吵完也不拍桌子走人,互相还给对方倒杯茶润润嗓子。
而且,因为苏琉玉是内阁和大理寺的徒弟。
这四个教学团老师也熟络起来。
田大人本是典籍司的小员,官职最低,往日沉默寡言,熬了大半辈子资历也没熬出头。
但自打遇到苏琉玉,内阁大学士一句话便把他调到自己门下,官位都升了不少。
四个老头如今一鼓作气,就两个目标。
第一:让自家徒弟考上二甲子。
第二:削弱稷王权利,拉入内阁和大理寺黑名单。
第三:阻止自家徒弟跟瞿老将军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