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渟,你……”徐幼宁正想说话,太子忽然夹起一块酥炸肉塞到她嘴里。
徐幼宁嘴巴里塞了肉,自然不能再说话。
太子慢条斯理道:“食不言,寝不语。”
她明白,太子就是不喜欢她跟燕渟说话,可她又不是想跟燕渟闲聊,只是想问问今晚的刺客到底怎么回事。
石桌旁的三个人都默默吃饭。
徐幼宁虽然没有碗筷,太子不时地会喂她些东西。
不知怎么地,徐幼宁想起了平常在东宫,小路子喂大黄的情景。
“殿下,东宫里的人都走了,那大黄怎么办?”徐幼宁忽然道。
太子见她吃也不专心吃,拿筷子敲了她的脑袋,“又不是走得一个人都不剩,都什么时候,还在管狗。”
徐幼宁正想说话,燕渟放下碗筷,干咳了一声。
“你吃饱了?”徐幼宁问。
“嗯。”燕渟点头,“幼宁,若你也吃好了,便回屋呆着吧,今晚不管发生什么动静,都别出门,也别开门。”
太阳快落山了,天上只看得见紫红色的云。
一想到刺客,她的心不禁突突突地跳起来。
“真的会来啊?”
这话一问出,太子和燕渟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徐幼宁望向太子:“是谁啊?总不会是皇上吧?”
太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想什么呢?父皇要杀人,哪里用得着做这些事,只是些龌龊鼠辈罢了,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千万别轻敌,上次你还……”徐幼宁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燕渟一眼。
上回太子差点丢了性命,徐幼宁心里最大的嫌犯就是燕渟。
虽然她很相信燕渟,但是那么多人想杀太子,燕渟跟太子同桌吃饭,燕渟才是最好下手的。
燕渟收到徐幼宁的目光,面色没有丝毫的波澜,点头道:“既然上回那些人没有得手,这一次肯定会被上一回做更多的准备,的确不能松懈。”
“嗯,”徐幼宁急忙点头,“那我要不要做点什么?”
“你只要躲好就行。”
竟是太子和燕渟异口同声。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都冷冷转开了。
徐幼宁看看左边的人,又看看右边的人,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乖乖的说:“知道了。”
……
京城,莲花巷。
入夜了,往日热闹的莲花巷如陷入了死寂一般,巷子里里外外都有蒙着白巾的官兵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出。
“承远哥哥,吃饭了。”徐幼姝提着食盒,敲了敲卫承远的门。
“放下在门口吧。”卫承远道。
徐幼姝撇了撇嘴,将食盒放到地上,转身走了。
不过,她走了几步,便顿住脚步,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片刻后,房门终于打开,露出了卫承远清瘦的身影。
徐幼姝快步跑过去,眸光里似含着泪:“承远哥哥,你为何躲着我?”
卫承远没想到徐幼姝会一直躲在外头守着他,顿时蹙眉:“我并未躲你。幼姝,你别哭了。”
“承远哥哥,如今祖母染了疫症,外头官兵把我们困在这里,我......”徐幼姝说着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卫承远叹了口气:“老太太如何了?”幼宁最亲祖徐老太太,也不知道幼宁是否得知了老太太的情况,这会儿她定然很担心吧。
“祖母的院子我们都进不去,不过我爹说,官府派了太医给祖母医治,或许能救回来。这些饭菜都是衙差们放在门口的,我爹娘都用过了,你快趁热吃吧。”
“多谢。”卫承远闻言,神色顿时黯然下来。
朝廷对待疫症的策略,卫承远大概知道一些。不管在什么发生疫症,都是烧了、埋了了事,极少会派太医医治。尤其在京城这样人员密集之地,更需快、狠才能控制住事态。
疫症传播太快,寻常药物根本没有作用。若不快刀斩乱麻,很可能会赔上整座京城。
官府的人没有直接处理掉徐老太太,而是派人悉心照料,如此反常,一定是因为幼宁在太子殿下跟前求了情。
卫承远又想起上次在侯府遇到太子和幼宁的情景。
徐幼姝看着卫承远脸上痛苦的表情,关切道:“承远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叫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不必了,我只是心情不大好罢了。”卫承远苦笑了一下,“幼姝,往后你不必给我送饭过来,我自己去门口取。”
徐幼姝看着卫承远就要关上门,忽然涌起一股狠劲儿,上前撑着门,不叫卫承远关上。
卫承远一愣,意外道:“幼姝,你这是做什么?”
徐幼姝道:“承远哥哥,你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