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要是我不嫌麻烦呢?”徐幼姝不死心地追问。
“幼姝,你不必......”
“不必不必不必,要是送饭的人是徐幼宁,你还会这么说吗?”
卫承远痛苦地闭上眼睛。
徐幼宁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深深的刺,这根刺在他心里呆了太久,生根发芽,没牵扯一次,都令他心碎。
“幼宁是我的未婚妻子,当然不一样。”
“她跟你早就退亲了,她如今有了男人,还怀着人家的孩子,她再也不可能嫁给你。”
“够了!幼姝。”卫承远突然吼了一句。
徐幼姝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卫承远。
然而今夜把话都说到这里了,徐幼姝不肯这般放弃。
她鼓足勇气,继续说道:“承远哥哥,我知道你喜欢徐幼宁,可是她已经跟了别人了。我是徐家的嫡女,我样样都比她强,你娶我好不好?”
卫承远听着徐幼姝的话,深深盯着她,不怒反笑:“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事情,徐幼姝,我告诉你,不是你是嫡女就比幼宁强,在这个世上、在我的心里,幼宁才是最好的,别说是你,就算是金枝玉叶也不及她分毫。”
“你......”徐幼姝下意识地想反驳,却根本无从开口。
卫承远轻蔑地看她一眼:“从前碍于情面,很多话我没有讲明,今日我不妨告诉你,如果这辈子娶不到幼宁,我宁可终身不娶。”
说罢,卫承远将食盒扔在地上,重重关上了房门。夜幕终于落下了。
文山别院本就隐在山间, 天一黑,虽然有些星光,周遭的大山却如一座座庞大的黑影一般围着别院, 看得人心慌。
徐幼宁推开窗户,从窗户缝里朝外头偷看了一眼, 旋即对上了太子凶狠的目光。
“刚才都白说了?”
徐幼宁理亏,赶紧把窗户关上, 乖乖回榻上躺着, 可滚来滚去的, 一点睡意都没有。
刚才用膳的时候, 燕渟和太子简单商议了一下对策,当然, 对策中大部分都是他们俩做的事,要徐幼宁做的,只是乖乖在一旁躲好。
吃完饭, 徐幼宁就被太子领回了这间屋子, 房门重新落锁, 看起来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燕渟和太子都去了旁边那间屋子, 等着刺客到来。
刺客真的会来吗?
也不知道他们俩呆在隔壁那屋会不会又吵架拌嘴。
徐幼宁东想西想的, 总觉得这里是锦衣卫的地盘, 刺客哪有那么容易过来。可太子和燕渟都如临大敌的样子,徐幼宁不得不紧张。
躺在榻上, 眼睛直直盯着帐子顶。
她不知道自己呆愣了多久,终于觉得困顿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几声山雀的叫声。
山雀的叫声跟圈养在笼中的小鸟不一样,很清脆很悠长,像是能划破天际一般, 听着十分空灵。
雀鸣过后,外头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徐幼宁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道,还是睡吧,刺客应当是不会来了。
或许是因为松懈了,困意卷土重来,徐幼宁的眼皮子眼看就要合上了,外头突然传来了许多匆忙的脚步声。
刺客来了?
徐幼宁吓了一跳,立马精神了。
她腾地一下从榻上坐起来,又不敢下榻。
太子和燕渟都嘱咐过,叫她躺好,不要弄出动静,免得叫刺客察觉这间屋子里还有人。万一刺客察觉这间屋子还有人,冲进来,她可招架不住。
院子里有人在高喊着太子殿下。
声音听着还挺恭敬的,徐幼宁觉得奇怪,刺客说话这么恭敬有礼的吗?
外头似乎也没有什么打斗的声音,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下了榻。
她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边,刚想把耳朵凑近了听听,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徐幼宁定睛一看,站在门口的人是太子!
“殿、殿下。”徐幼宁结结巴巴道。
太子冷笑:“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不是,我、我刚走过来。”
“出来吧,已经结束了。”太子没好气道,手却伸过来将徐幼宁扶住。
结束了?
“你没受伤吧?”徐幼宁关切地问。
太子听到这话,脸上方才露了笑容,伸手捏了捏徐幼宁的脸颊:“没有,我都没动手。”
徐幼宁松了口气,又问:“燕渟呢?”
这话一出,太子刚刚才浮出的笑容立马化成了寒冰。
徐幼宁却是探究地看着他,见他不说话,顿时紧张起来:“燕渟呢?他没出事吧?”
若是太子没动手,动手的人一定是燕渟了。
“他没事,已经跑了。”太子扔下这句话,拉着徐幼宁往外走。
徐幼宁满腹狐疑,但她知道,太子是不会骗她的。